第27章 无处不在的注视

“对，是我……请进！” 面前这“绷带怪人”——啊不，刘医生倒还挺有礼貌，侧侧身，双手比出一个“请”的动作。 可江言澈没有动，他始终谨慎凝视着刘医生，心中，疑惑丛生。 “为什么帮我？” 能在【星星】屏蔽状态下，依然发现江言澈的存在，这位刘医生，显然不是一般人。 可两人原来没有任何交集，刘医生既然会帮助江言澈，一定也是知道他不是什么医学实习生的身份。 一位梦境中人，会帮助江言澈这样的外来者…… 不论怎么想，都存在很大问题。 “没有为什么，既然遇到，便是有缘，帮帮你咯。” 刘医生的话音闷闷地，也不顾江言澈的怀疑，独自回到身后病房。 潜意识里，江言澈觉得，面前这病房中，可能存在着至关重要的秘密，既然被他撞上，就不存在什么放弃的道理。 这么想着，他时刻准备催动【星星】，跟在刘医生身后，进入这最后一间病房。 看清房内场景的刹那，他愣住了。 这哪儿是什么病房啊？！正常病房一间有三张病床，可在这病房中，只有一张床。另外，靠窗的位置，还放置了一张木桌，一把木椅。 与其说这是病房，倒不如说，这是一间办公室！ 可若是真得将这病房当办公室看，违和感再度出现。病床边，正如其他病房，都有输液架，这时，输液架上，正挂了两个输液瓶。 针头像是被强行摘除，仍在半空晃荡。而刘医生丝毫不避嫌，径直来到病床边坐下，一把抓住针头，扎入自己右手背上。 直到此刻，江言澈才发现，刘医生的右手背，绷带遮掩之中，有着一根静脉留置针。 那是住院患者的标配，住院患者常常需要挂点滴，为了避免患者手背脚背都是针孔，无处可扎，所以，医院往往会给住院患者事先打一根静脉留置针。 之后再挂点滴，只需要将针与静脉留置针自带的橡胶管\/玻璃管相连便可。 如此鲜明的特征…… 江言澈瞳孔一缩，难不成这刘医生就是这家医院的患者，那他究竟算是医生，还是患者？ 自己给自己治病？可如果他是患者，为何又会在儿科住院部？ 江言澈善于发现矛盾，但每次发现矛盾后，他便会被无限的疑问包围，如同深陷永夜，找不到出口。 “抱歉……打扰了，那个……回见！” 他并不喜欢钻牛角尖，自己想不清楚，没事，出去找到洛无忧和白猫，带着他们一起过来。 他只感觉刘医生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白猫不是一直说，它是这一层的平衡者嘛，这么厉害，让它来解决。 这般想着，江言澈呵呵一笑，扭过头，就向着病房外走去。他本以为会像那些小说电视剧演得那样，进入这病房后，没那么容易离开，刘医生一定会出手阻拦。 他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场恶战，谁知，直到反手将病房门关上，刘医生也没有丝毫出手的举动。 病房门关上前一刻，江言澈壮着胆子将最后的目光投向病房内，却只是对上刘医生一双笑吟吟的眼。 没有其他病患家长的变脸，刘医生虽然全身缠绕绷带诡异了些，但从情绪上，江言澈没感受到任何恶意。 呼…… 长吁一口气，在这二层，他浪费了太多时间，虽然发现的异常已经许多。 来到电梯间，随着清脆一声，电梯门缓缓开启，看清电梯内景象时，江言澈不由得向后倒退半步，倒吸一口冷气。 想象中电梯的银白色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张贴布满整个电梯内壁的绘纸！ 这些白纸上画满血红眼瞳——与刚刚江言澈在病房所见的完全一致！ 这些绘纸贴满整个电梯，没给电梯留下任何空区。 可偏偏两位护士从江言澈身旁经过，视若无睹，完全不在乎电梯的异样。 见他愣在原地，两位护士纷纷投来困惑诧异的眸光。 “啊……我突然想起有事儿，你们先请！” 儿科住院楼并不大，总共只有两班电梯，江言澈带着礼貌笑容与两位护士道别后，来到另一班电梯面前——这也是他刚刚上来时，乘坐的那班！ 叮！ 电梯抵达二层，门缓缓开启，江言澈松了口气。 这班电梯倒还算正常，没有什么眼睛涂鸦，没有什么绘纸，整体呈现出十分正常的银白色。 按照他们的分工，这回，他得前往四层查看。 可就在他即将按下楼层键的时候，手指……顿住了。 他总感觉面前的电梯按键略显怪异，可一时半会儿，又没发现什么异常。 暂时将困惑惊疑压在心底，按下楼层键，电梯开始移动，最终，于四层停止。 电梯门开启，浓郁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江言澈不动声色，只是皱了皱眉。 三四层的病房中，都是身患严重传染病的孩童，这也是空气中消毒水味如此浓郁的原因。 从电梯间走出，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无不身着防护服，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江言澈行走其中，很是突兀。 不清楚【星星】对病毒有没有防御能力，他也不清楚，梦境中感染病毒，对现实中的自己身体健康会不会有影响。 保险起见，江言澈依然是先找到更衣室，翻出件闲置防护服给自己加了层防护，这才推开门，进入四层的一间病房。 病房内，与楼下不同，这一层的孩童患者，都独自躺在病床上。病床各处也恢复成了正常病房的白色，不再有卡通动漫墙纸营造轻松氛围，病房内的氛围，显露出的，只有紧张。 没人在意江言澈的到来，在传染病的影响下，病房里的孩子都昏昏沉沉，白色被子包裹着他们，如同巨嘴，几乎将他们吞噬。 病房内无处不在的压抑，令江言澈窒息，没过多观察病房环境，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病床上的孩子所吸引。 三位病人，几乎完全被白色被子遮掩，唯一裸露在外的，便是他们的头部。 只不过…… 这唯一裸露出来的肌肤，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红疹。 唔…… 见此，江言澈莫名感到呼吸不畅，视线恍惚之间，眼前，这些红疹一阵变幻。 隐隐地，红疹不再是红疹，仿佛成了无数睁开着的…… ……血红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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