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睿王打铁真难啊

祁萧说着，就不客气的绕到了音姝的身后，往她身下一看。 果然，音姝的后大腿处的裙摆上，有一摊血迹。 音姝看到祁萧怪异的行为，立马转过了身。 与祁萧相对而立，她警惕地看向祁萧，用疑惑的眼神询问着祁萧这是在做甚？ 祁萧瞬时涨红了脸，略带歉意的说：“音姑娘可是白日骑马的时候大腿根磨破了皮？” 音姝：他怎么知道？ 音姝连忙扭头去看自己的衣摆。看到了那一摊血迹。 瞬间觉得无地自容。 她知道自己受了不小的伤，但没想到会流这么多的血。 许是在石凳子上坐久了，所以才沾了这么多血渍。 还是在这个尴尬的位置，今日还在那么多大男人面前行走，真是丢死个人！ 音姝此刻只想祁萧赶紧走：“祁公子，我的确受伤了。 小事一桩，我自己处理就好，不需要你对我负任何责任，你赶紧走吧。” 祁萧欲言又止。 他也不想管女人的事，太麻烦。 他哪里知道这女人这么娇嫩，骑个马都能受那么重的伤，流那么多血。 若不是头儿提醒，他哪里知道音姝是因为骑马受的伤。 头儿说，做事情要心细，不能只顾头不顾尾。 既是让他负责带来的人，就得将她看好了。 全须全尾的来的，走的时候也得全须全尾的走。 音姝没管那么多有的没的，还未等祁萧再开口，她便不由分说就把祁萧给轰走了。 等确认人已走远。 音姝去灶棚打了一盆冷水便回到了草屋。 回到土坯床边，她这才在昏暗的油灯下褪去了里裤检查着自己的伤口。 大腿根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伤口的血此时已经凝固。 部分伤口因为刚刚粘连了亵裤，被撕扯下来，现在又在涔涔往外冒着鲜血。 音姝一边仔细地清理伤口，一边不住的抽噎。 这让她想到以前在大将军府当通房丫鬟时和刚去醉春楼时，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那时候的她，也是每日都会受不大不小的伤。 每日也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流泪处理着身上的伤口和淤青。 没想到，时隔两年，她又被睿王府给摧残了。 音姝现下能做的，除了忍，就是忍。谁让她出身下贱、人微言轻。 音姝含泪一遍一遍给自己打气： 为了往后长久的安逸生活，再咬牙坚持两三年！ ————————— 翌日辰时。 祁萧一早就给音姝送来一套干净的男装。 音姝略带感激的道了谢。 待将自己换下的衣服洗净晾好后。 音姝就被祁萧带到了后山半山腰的一座木屋里。 头儿也在。 李彧（yu，四声）看了一眼一身男子装扮的音姝，漫不经心的说道： “炉子这会儿还在生火，你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会。 也可以让祁萧带着你熟悉一下炼铁打铁的步骤。”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木屋，几个箭步就奔到百米开外的空地练剑去了。 祁萧见李彧走了出去，便开始给音姝讲起了冶铁的技艺。 从选材、生火、加热，再到锤炼、锻造，到每一个环节的注意事项。 他都事无巨细的给音姝讲解了一遍。 音姝听得一脸懵。 她到现在为止都不敢相信，给睿王当差居然是来打铁。 她昨日还以为头儿说着玩的，以为他们是在拿她寻开心。 因为在大夏朝，她没听说过还有女铁匠。 而她今日就要成为打铁房的第一位女匠？ 一直到半个时辰后，李彧练完剑。他们这才继续往后山走去。 还未到目的地，山谷里就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叮叮咚咚的铁器敲打的声音。 直到跟着几个男人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 音姝才敢相信，她今日真的是来打铁的！ 才刚入洞穴，音姝便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洞内强烈的光线。 洞内弥漫着浓浓的烟雾，让人有些呛咳。 溶洞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火炉，炉中的火焰熊熊燃烧，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百十来号铁匠此时正在如火如荼的忙碌着。 四周堆满了各种铁器和工具，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锤子、钳子和刀具。 音姝深吸一口气，四下打量起这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 李彧吩咐完祁萧给音姝安排了一个靠近洞口的通风位置后，便自顾自的去忙活了。 他熟练地拿起一把大铁锤，向着火炉边的一处石台走去。 好在今日音姝穿的是男装，并不像昨日在院子里那般鹤立鸡群。 她杵在洞穴入口不远处的石台旁不知道如何下手。 这时，祁萧就用钳子夹了一块成人脚掌大小的一块发红的铁石就放在了音姝面前的石台上。 用眼神示意音姝用脚边的大锤去敲打那块铁石。 音姝躬身去拿那个比自己大腿还粗的铁锤，拿了半天硬是没拿起来。 后来她手脚并用，也只是将铁锤拖挪了分毫。 她欲哭无泪，祁萧和周边的铁匠却笑的前仰后合。 整整一个早晨，直到那块烙铁从火红变成深黑色。 音姝都没有抡起来砸下一锤。 而音姝却累的满头大汗，喘息不止。 这非人的折磨可比齐桓和梁佑安当年狠多了。 这到底是睿王的意思还是那个头儿的意思。 音姝想骂娘，却有心无力。 午时收工的时候，赤膊的李彧经过音姝的石台时，看到一脸沮丧的音姝，和她面前那原封不动的铁石。 轻蔑地看了一眼音姝，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音姝全身都痛，也没去理会任何旁人的眼光。 她跟在众人后面走出洞穴，呼吸了几口洞外的新鲜空气。 然后低头，伸手，望着满手的水泡。 心里只盼望着，早一点逃离这魔窟。 今日一过，就不用在睿王安排的这里打铁了。 用过午膳，她就去找了祁萧，让他下午给自己换个抡得动的小锤子。 祁萧欣然应允。 于是，这日下午，音姝勉强砸了几锤。可铁石还是那个铁石，一点形状都没变。 一直到晚间收工的时候，音姝石台上的铁石也就中间多了个小凹槽。 溅起的火星子，把音姝的衣服烫出了很多的黑点子。 手背上也被烫出了红疹子。脸上也因为高温的烘烤而面色坨红。 跟着众人，走出洞穴。 音姝不禁仰天长叹： “睿王殿下，可真狠啊！ 打铁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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