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生看着厚厚的清单，叹道：“母亲的悲剧，一怪云南医学落后，二怪母亲想不开。小小毒虫就能取人性命，诸位大夫束手无策。我想把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分成两份，一份用来筹建医学堂，培养大夫。当世名医大多是中原人，钻研的也是中原的病症，咱们云南的瘴气蛊毒少有人研究。族人世代受苦，只能用性命探索药方，若是有母亲遗泽，想来能研究得快些。”</p>
“我的那份也给你安排。”还没等迟生说完，春生已经作了决定。</p>
迟生也不推迟，“那另一份就用在教书育人上，专给女童设一份奖励。这世上，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女人比男人艰难；汉人和边人，边人比汉人难；编户齐民和域外野人，还是野人难。咱们云南，没有户籍土生土长的女人，难、难、难！”</p>
“女子就如同春天娇嫩的花蕾，可花不能脱离土壤自己开。教她们读书习字、谋生技艺，更教他们爱惜自己，不要为了任何人牺牲自己。若世上女子都不再自苦，母亲泉下有知，定然欣慰。”</p>
作者有话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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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咸鱼的第三十九天（倒V）</p>
春生和迟生坐着马车一路往城郊去, 随着昆明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定居，城里的房子也越来越紧俏。社学这类占地面积大的建筑群，都往城郊方向挪。</p>
马车轮碾过水泥路, 比行使在青石板上更平稳。听到车外人声鼎沸，迟生掀开帘子，看到有家店铺外排着长长的队伍, 排队的人衣着褴褛, 不知是卖什么的。</p>
转过街角, 看舊獨到店招上大大的木字，春生凑过来道：“医堂这么多人啊！”</p>
“每次路过医堂, 我才知道世上生病的人这么多。”迟生苦笑, 下车去医堂看了一圈。</p>
排队的人被木栅栏和绳索分成三队, 每队前面有一个大夫、一个学徒, 大夫把脉问诊, 学徒记录药方、兼作翻译，大夫和大夫之间用草帘隔开, 勉强算个私密空间。</p>
一个壮族服饰的老妪, 说话含混，只能由他的儿子代为答话。大夫问诊完了，给他们开了药膏, 叮嘱道：“皮藓若要根治, 最好不要继续住在湿冷的地方，否则必须不间断抹药膏。”</p>
那男人苦笑，“是我无能, 不能好好奉养老母。”</p>
大夫也见多了穷苦人, 学徒把药膏递过去, 叮嘱他们去何处交钱。</p>
那老妪看见药膏, 问了儿子一句什么，开始推拒药膏，声音含混沙哑得和儿子争辩起来。</p>
大夫问学徒：“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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