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以退为进。”陈文轩笑着点了点头。 “若是我所料不差，这次的事情虽然会把王有福给办喽，但是不会折腾出太大的动静来。这涉及到了一个脸面的问题，朝廷的脸面、王相的脸面。” “咱们聚水县又是一个不起眼的下县，再加上有我这个刺头在，与其从别处调任，反倒不如在县里提拔。人选呢，也就是你和那个我还未曾见过的主簿了。” “崔主簿，昨夜好似也去了长安城。”胡大海轻声说道。 “嘿嘿，这就对了嘛。”陈文轩乐呵呵的说道。 “京兆尹接了这个案子，稍后也会派人过来调查。逢人问王有福是非，或美言、或不知，就可以了。” “或美言、或不知？这……，这不是文过饰非吗？”李清明皱起了眉头。 “哎……，李兄啊，我知道你为人方正，可是这就是现实的官场。”陈文轩叹了口气。 “你就说，若你是上官，你是想找一个经常打小报告、惹是生非的下属，还是找一个能够帮你把场面圆起来，不声不响，偶尔贡献一些成绩的下属？” “这个……” 李清明答不出来了，这个事情显而易见啊。 “咱们不着急，分两步走。”陈文轩接着说道。 “先把这个知县的位置拿到手，到时候李兄心中抱负，尽可一展所学。把实实在在的成绩给摆出来，京兆尹作为上官，那时候会如何想？” “陈公子说得在理。你若是肯稍稍低下些头，即便是不能成为本县县令，也能右迁他处。”胡大海插了一句。 “我的判断，王相肯定会过问此事，但是不会插手太多。”陈文轩又接着说道。 “所以最后还得看京兆尹如何举荐，当然了，要是再掺和上朝堂的争斗，那么咱们考虑啥都白搭。” “就让那主簿蹦跶去吧，稍后不妨多恭维他一些。他以为胜券在握，必会暴露本性。要是有机会，连他也给办了就完了。” “他在县里当了这么些年主簿，我家那些田地的转换契约，他肯定也是参与其中的，也不是啥好东西。” “听贤弟一席话，为凶茅塞顿开。” 李清明站起身，恭敬作揖。 “就这么一回。”等作揖完毕，陈文轩站起身。 “不让你谢这么一次，你心里不得劲。你谢了我，我也不能安稳受之。虽接触不多，却是真投缘。” “我曾说过，希望将来咱们聚水县在李兄的带领下，能够海晏河清，老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贤弟放心。”李清明认真的点了点头。 “胡大哥，这里边也有你的事情呢。”陈文轩又接着说道。 “我？我还有什么事啊？” 他的话把胡大海给吓了一跳。 “老百姓安居乐业的前提，那就是得有一个好的治安啊。不敢说夜不闭户，最起码也得安稳一些。”陈文轩笑着说道。 “而且胡大哥将来若是能够右迁，有机会了，也能够成为李兄一大臂助，总好过他单打独斗。” “我？我是凭军功入职，没甚学问。”胡大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要说他是读书人，还能够努努力。可是一个糙汉子，基本上这个县尉也就到头了。 “非也、非也。”陈文轩乐了。 “若是别的衙门口，这个事确实不好办。我朝重文轻武，没个文凭确实不好升官。可是咱们的目标也不高啊，将来能去刑部、大理寺啥的就行呗。” “咳咳咳……” 他的话，一下子把胡大海给吓着了。 就这还不高？你还想多高啊？ “所以京兆府接下来有人来寻，你就不能如李兄这般了。”陈文轩接着说道。 “你出身军伍，当有军伍之气。只讲事实即可，其余的一问三不知。最关键的一点，你要提出来接下来的工作目标。” “很明显，县衙里的衙役听王胖子的多于听你的。所以这些人你也得整治一番，现如今没人管你，这就是你责权范围内的事情。” “再有的就是我县的治安情况啊，手头要是有能快速结案的案件，直接办了就是。咱们聚水县，最大的保护伞也就是王胖子了，所以很多事也好办了。” “对了，别忘了去请示咱们的主簿大人啊。该咋说我就不用教你了，那样反倒容易出错。你的作为不为现在升迁，仅仅是给上官留个好印象。” “等将来咱们聚水县腾飞之时，人们再提起聚水县的时候，自然也会提起你。到那个时候，右迁也就是水到渠成了。” “是为升官，也是为百姓着想。你的手中有一些权力，最起码能少一些冤假错案，则是百姓之福。” “陈公子，受教了。” 胡大海也站起身，恭敬作揖。 这一揖，也是诚心诚意。 谁不想升官？陈文轩已经把明路给指了出来，还有啥可合计的？干就完了。 跟刚刚的一样，陈文轩先受着，然后又给扶起。 “行了，李兄到时候帮我把名单上的人核对一番。”陈文轩说着从怀里把名单给掏了出来。 “对了，还有一事要拜托胡大哥。能不能帮我招揽一些返乡老兵？我自己去招，反倒没人愿意来。” 胡大海乐了，“这个事情好办得很。之所以没人愿意来，只是不想招惹陈家二房而已。尤其是你家那次五名盗匪尽皆身死，也是要考虑一下的。” “嘿嘿，我说的呢，就总觉得这个事有些不对劲。”陈文轩抓了抓头皮。 很简单的道理啊，都有趋利避害的想法。即便是当看家护院，也是想过些安生的日子不是？ 防个小偷小摸就完了，经常干玩命的活就不值当的了。 “贤弟，你还是要提防一些。陈家二房必定恨你入骨，小心他们狗急跳墙。”李清明说道。 陈文轩点了点头，“这个事我也考虑过。不过在现如今的情势下，他们也只能舍掉陈文华，保住他们家才行。” “对了，那名被害女子家中可有困难？算了，还是我回去再打听一下吧。总归也是承了她的情，得还。” 说完之后，陈文轩一抱拳，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小郎君啊，可是真的不得了。这双眼，仿能洞彻人心。”看着他的背影，胡大海感慨地说道。 “确实如此。不过在他身边，却是能够学到做人的道理、做事的法门。”李清明笑着说道。 只不过被俩人夸奖成这样的陈文轩在刚刚走出县衙的时候，看着眼前的情形，却是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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