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鹿鸣山？</p>
于野勒住马的缰绳，止步观望。</p>
顺着山道拐了个弯，没有了山石与林木的遮挡。前方的里远处，矗立着一座百丈高的石山。远远看去，山体的形状像是一头小鹿在昂首鸣叫。尤其是鹿头、鹿身与鹿尾，形态逼真。</p>
于野从怀中拿出一张兽皮。</p>
据兽皮上的舆图所示，鹿鸣山到了。</p>
鹿鸣山的山脚下，有个山坳。山坳上，树木茂盛，房舍成片，鸡鸣犬吠可闻，袅袅炊烟如岚。</p>
萍水镇。</p>
记得冯老七临终前提起，他的财物存放在鹿鸣山的萍水镇。只要依照舆图上的暗记，便能找到东西。当时没有过多留意，如今所有的线索都在这张舆图之上。</p>
于野拿着兽皮凝神辨认。</p>
巴掌大小的兽皮上，歪歪斜斜画着一座山，若非标注鹿鸣山的字样，看起来更像是一条狗。而狗头，应该称为鹿头，倒是画的颇为细致。鹿鸣山不远，画着几间屋子，应该便是萍水镇，有十字街口，大树，与一个院子。另外画了一个箭头绕过鹿鸣山，写着北邙村三个字。除此之外，并未发现什么暗记。</p>
于野又将兽皮翻过来查看，依然什么都没有。</p>
冯老七留下的这张舆图与小孩子的随手涂鸦也没有两样，又该如何从中找到他存放的财物呢？</p>
于野抬头看了眼天色，驱马往前。</p>
昨晚露宿野外，遇到几个北齐山弟子，虽然他没有现身，却想了半宿的心事。一个山里的孩子，每日操心生死、惦记仇恨，还要牵挂大泽道门的风云变幻，也着实难为他了。实在想不明白的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如今来到了鹿鸣山的萍水镇，等待他的依旧是两眼茫然。</p>
过了一座石桥，便到了镇子。</p>
街道上行人稀少，而家家户户飘散着饭菜的香味。</p>
正是午饭时分。</p>
循着街道走了百十丈，来到一个十字街口。街口往南，没有几家住户；往西，房舍林立，街道就此穿过镇子而去；往北，有几处独立的院落。院落之间长着一株老树，枝叶婆娑、冠盖遮阴，显得颇为醒目。</p>
于野一拨马头，往北而行。</p>
不消片刻，来到老树前。</p>
树荫下有个茶水摊子，旁边守着一位汉子，许是午时没有生意，一个人在打着瞌睡。</p>
老树的四周，坐落着五六处宅院，像是有钱人家的居所，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冯老七图上所画的院子。</p>
于野收起手中的兽皮，跳下了马。</p>
“呦，小哥口渴了，来碗茶水！”</p>
汉子从瞌睡中醒来，起身招呼道。</p>
于野走到摊子前，接过茶水尝了口，竟带着淡淡的药味与一丝甘甜。</p>
“此乃本地的药茶，加了甘草，清甜可口，解暑降热哩！”</p>
中年汉子的面相和善，笑着问道：“小哥是外地人吧，走亲还是访友呢？”</p>
“前来寻亲！”</p>
于野饮着药茶，随声敷衍了一句，他打量着四周的宅院，问道：“大哥是否认得这几家的主人？”</p>
“当然认得！”</p>
汉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有家院子常年空置，倒不曾见过主人的模样。”</p>
“大哥说的是哪一家？”</p>
“那边巷子里的便是。”</p>
于野顺着汉子的手指看去，二、三十丈外果然有个巷子。他放下了茶碗，牵着马儿奔着巷子走去。</p>
巷子位于两座宅院之间。</p>
于野走到巷口，这才想起饮茶忘了给钱。而那位大哥的为人厚道，竟然没有追讨。</p>
穿过巷子，眼前出现又一处独立的院子。院子的大门上锁，门锁上落满灰尘，台阶四周长满了荒草，另有一株小树孤零零的长在院门的旁边。</p>
于野看着门前的小树，暗呼一声侥幸。</p>
冯老七的兽皮上，画着几间房子与一株树。于是他据图猜测，寻至此前的那株老树，并与卖茶的汉子打听四周住户的状况，不曾想歪打正着，反而让他找到眼前的这个地方。</p>
无人居住的院子，门前的小树，岂不就是兽皮所画的情形？</p>
于野将马儿拴在树下，取了长剑在手，在院子门前转了一圈。他见左右无人，离地蹿起，直接越过院墙，轻飘飘的落在庭院之中。</p>
曾几何时，羡慕尘起与白芷的来如影去如风，如今他也身轻似燕、纵跳如飞，却又怎么样呢，反倒是日日惶惶、夜夜不安。</p>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左右的偏房也是布满灰尘，长年没人居住的样子。坐北向南的三间屋子，却是大门洞开，而且门前布满了杂乱的脚印。</p>
于野皱起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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