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凌恒低头沉思想了想，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大人，下官这个官，到底能做些什么？”</p>
“这个吗？”赵德锦寻思片刻，呵呵笑道：“你是荆川兄的门生，徐阁老也来信说要我照顾照顾你，我就跟你直说吧，你哪个衙门也不隶属，你就隶属于陛下一个人。虽然给你六品官的待遇，但陛下说‘还是考出来的进士站得稳’，所以就不实授你官衔了，你这是个文散官。”</p>
“唐先生？徐阁老？”范凌恒眨了眨眼，没想到赵德锦的好感竟然来自唐顺之和徐阶！</p>
“呵呵，你怕是不知道，荆川兄和子升兄乃是过命的交情，你是荆川兄教出来的学生，所以应当是荆川兄在徐阁老面前没少夸你。”赵德锦开口解释道。</p>
“多谢徐阁老，多谢唐先生！”范凌恒向北方拱了拱手，真心感谢道。</p>
“荆川兄上次还在信中说他还得多谢你呢！上次你从杭州走之前，专门把李太医从黄州请过来，而且有那汪直在，他出海的次数也少了许多。这些时日来，他倒是身体好了不少。”赵德锦呵呵笑道。</p>
这是范凌恒特意安排的，因为前世的历史中，再过十几天，唐顺之便要因劳累而死在海上，不过想必今世这事儿已经不会发生了。</p>
“大人过奖。”范凌恒客气道。</p>
赵德锦笑着说：“好了，家常话以后再说，盛若海和李文晓怎么办？”</p>
范凌恒仔细想了想，缓缓开口道：“大人，不偏不倚，按律法办。”</p>
赵德锦满意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p>
“大人，若是今日发生的事情能把整个盛家连根拔起，连带着在那广西任职的右参政一把拉下来，我自是万分希望这事儿可以闹大。”</p>
“可今日之事，即便按照最严苛的方式来看，无非是李文晓、盛若海流放，但这对于整个盛家无损，他们的根基在于盛家拥有的田地、产业和盛若林。”</p>
“只要土地还能种东西、作坊里还能生产、盛若林还在官场里，其他发生的什么事对于盛家无伤大雅。”</p>
范凌恒吸了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赵德锦：“而且，做得不合律法也容易被别人落了口实，所以下官认为，此间事情，均应按照《大明律》处理。”</p>
“啪、啪、啪。”赵德锦鼓起了掌，随后一脸赞赏的看着他：“怪不得荆川兄和子升兄都对你赞不绝口，称你有大将风范。”</p>
“若是平常十六岁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若受今日之辱，一朝得势，怕是恨不得抄了盛家，你还能如此冷静分析，今日来看，你当得起少年老成这四个字。”</p>
范凌恒羞赧一笑。</p>
他恨盛家么？</p>
当然，两家现在的关系已势如水火，今日之事便是两家关系的缩影。</p>
盛若海乃至整个盛家对他的恨仅仅来自前些时日的县试么？</p>
当然不是，他通过汪直的关系，废了盛家的海贸，正所谓夺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一年几万两银子的收入，再加上十数万两银子打造的商队一朝之下灰飞烟灭。 人家对他下狠手无可厚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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