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迎合博雅的进度，老师们改卷的速度飞快。 在周五这个晚上，许老师拿着两张纸走进来，叫白悦佳把纸贴在墙上。 她说：“这次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想看的下课自己来墙这边看。” 所有人抬头看了眼钟，现在才刚开始晚修没一会，起码还要等一个半小时才能看。 成绩就在墙上，他们的心蠢蠢欲动，奈何班主任就老神在在地坐在讲台上，几乎没人敢动。 西柚瞅了眼明显心不在焉的大家，用手肘碰孙琳的小臂，小声问：“阿琳，你想不想知道你的成绩？” 孙琳正在看书，闻言分了个眼神给她，说：“想，但是不能。” 西柚扭头问于文：“于文，你想知道你的成绩吗？” 于文笑着抬起头看她，“现在不是看不了吗？” 西柚轻哼一声，看向王汶，“你呢？王汶。” 王汶看了眼许老师，气呼呼地说：“想啊！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就是想急死我们！” 西柚闻言把笔一摔，噌的一下站起来。 所有人纷纷看了过来，以为她要做第一位勇士，结果她头一甩，走去了厕所，他们在心里唏嘘，低下头来耐着性子写题。 西柚从厕所出来之后就悠闲地走去前门，她大摇大摆地走到成绩单前，在那站定了。 众人高呼妙哉，这招实在是妙！ 她有什么错呢？她只是上完厕所，然后在回座位的路上耽误了一下而已，不是擅自走出座位啊。 西柚在那驻足了足足有几十秒，久到许老师都拧头看向她了，她才面不改色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刚一坐下，她就立刻拿出笔和纸在纸上飞快地写着，生怕再慢一点那些好不容易记下来的分数就会从她脑子里飞走。 她鬼画符一样写完，把纸分给了翘首期待的三人。 孙琳看着纸上的分数，默默竖起大拇指，说：“我发现你有时候很能引起班里的潮流。” 她不解，“干嘛？” 于文低笑，解释道：“他们都出去上厕所了。” 至于上完厕所之后会干嘛？不言而喻。 西柚捂脸，竟无法反驳。 孙琳见她又拿起了杂志开始看，不由问道：“你的成绩呢？你没看吗？” 西柚摆手，“我上去是因为你们想知道成绩，但我本人并不想知道啊。” 孙琳表示质疑，西柚眼神飘忽不定，扛不住三人审视的目光，道：“你们一个个都考这么好，我记两位数都够呛，你们这么多三位数的，我记不来，干脆就没看我的。” 孙琳把自己的成绩条摊在王汶和于文的桌子中间，说：“我这次班级排名二十五，年级排名六十一，总排名是二百四，你们呢？” 王汶把自己与孙琳同款龙飞凤舞的成绩条摆在她旁边，说：“我比你差点，数字一点都不吉利，是二百五。” 于文笑着看他们在比对着分数，没有把自己的成绩条拿出来，而是看着西柚，说：“柚子你应该考得不错吧？我看到你考前一直在跟别人聊天。” 西柚眨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虚，摸着鼻子解释道：“我那些天见着老同学了，跟他们聊了几句。” “这么多老同学啊。” 于文语气淡淡。 西柚却觉脖间一凉，连忙道：“他们都在楼下，平时我都是踩点来上课，所以没跟他们碰过面，这次实在是赶巧了。” 孙琳和王汶商讨完，看向于文，说：“何于文你考得怎么样？” 于文看向西柚，西柚闭上眼睛摆手，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说：“你们就别问他了，于文的成绩可招人恨了，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记住他的成绩。” 孙琳：“我主要是想看一下我们和博雅的差距，给自己找一个目标，尽量往那人身上靠。” 西柚在下巴那比了个耶，说：“阿琳你只要努力超过我就好了，我就是你的风向标。” 孙琳笑，“好啊，那你要超过何于文吗？” 西柚撇嘴，“想超过他的话会很伤身体的，我不要。” 孙琳好奇，看向于文，王汶这个急性子已经开始动手抢了，于文哭笑不得。 王汶看完把成绩条给了孙琳，对着西柚点头，说：“确实很伤身体。” 西柚跟着点头，两人达成共识。 孙琳看完，刚要惊呼，讲台上的麦克风响了。 “你们，这是近墨者黑吗？” 许老师带着笑意的话语传到众人耳朵里。 孙琳于是把成绩条还给于文，坐正了。 西柚左看右看，觉得许老师这是在内涵自己，她摆出尔康手，道：“老师，慎言啊！” 许老师笑得更欢了，班上也活跃了起来。 “我还记得我收到了第一份用文言文写的检讨，这之后检讨书的花样就越来越多，各种古文字体的，各种体裁的……我发现你们真的很有才华。” “还有今晚，一堆出去上厕所的。” 许老师说到这不禁扶额低笑，“你们都想知道自己的成绩吗？” “想啊！”是个学生都想吧！ 大家纷纷答道。 “那我们把成绩单投屏吧，顺便点评一下大家这个月以来的表现。” 西柚闻言拿起杂志盖住了自己的脸，于文这下更好奇她的成绩了。 许老师看着第一行上的数字，说：“于文这回考得很好，完全出乎了我们的预料，这也是我们实验第一个力压博雅的人，不过还是要戒骄戒躁，继续保持这个水平。” 班上的人多半都在惊呼，对于文的成绩表达出了极大的敬意。 西柚淡淡地看了眼总排名上的数字一，心想这是于文应得的，毕竟他可是最高分进来的。 孙琳扭头看于文，由衷道：“你考得真好，我要向你看齐。” 西柚咳了一声，扒住孙琳的肩膀，阻止道：“阿琳！这太伤身体了！” 西柚在初中的角逐中就没能见到有谁能成为出头鸟，实验的方方面面都被博雅压着，可想而知博雅的学生质量有多高。 如今孙琳说了这话，她真担心孙琳把自己学废。 于文看了眼屏幕，说：“柚子考得也挺不错的。” 西柚想到自己的数学成绩就忍不住心虚地摸鼻子，孙琳看向西柚，说：“我也要向你看齐，柚子你考得也很好！” 西柚这回考了班级第十，总排名一百，完全超出了孙琳的预料。 要知道她可是一直看着西柚过来的，西柚学不学她几乎都看得见，甚至考试前的晚上西柚都还在发呆看杂志。 她有时候都担心西柚考不出好成绩会心情不好，没想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许老师悠悠地在上面点着：“西柚你，偏科啊……” 西柚泪奔。 班上这么多人偏科，不要独独点我啊！呜呜。 这个晚修异常难熬，西柚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拖着还没好完全的腿走出教室。 于文疑惑地看着西柚，走了上去，“你的腿……” 西柚抬头看了眼于文，解释道：“放假的时候学车摔的。” 她才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没看路摔成了这样。 于文试探地伸出了手，“需要我扶你下楼梯吗？” 西柚眨眼，下一秒耳朵爆红，她连忙摆手，“不用了，我慢慢走下去就行。” “好吧。” 于文说着，放慢了脚步，静静地跟在西柚身旁，想着若是她不小心摔着了自己还能伸手扶一下。 西柚：“于文你国庆去哪玩了？” 于文撒谎了：“一直在家，外面很堵。” 西柚点头，“最近来我们这旅游的人还真不少，你待在家里是明智的选择。” “你呢？你去哪了？” 于文静静地看着楼梯，虽然他知道她假期在农庄，但还是想听她讲，他大约真是没救了。 “前面两天人多，我们就在家附近逛了逛，然后我爸带着我去了一个农庄，那里可以自己摘水果摘菜，风景真的很不错，不过那里是私人的，想进去还真的不容易，我就不安利你了。” 虽然她人摔坏了就是了。 说实话，于文还挺好奇她们家的。 听北橙说是涛叔的朋友，可他观察过西柚，她家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跟涛叔几乎很难联系起来。难道，他看错了？ 于文转念一想，就算她是什么家庭都没关系，这并不能决定什么，就像他并不能伸手扶她一样。 她是自由的，他能做的只是在暗处观看，像一个可悲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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