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淘蛤蟆是个狠人

苏长河个头不高，皮肤黝黑，疙疙瘩瘩的爆痘脸，浓眉大眼，阔口凸嘴，五短身材，矮小精悍，其貌不扬，在六个兄弟姐妹里外型条件最差。 人送外号“淘蛤蟆”。 名副其实…… …… 老大苏长江出生后，苏春江和苏白氏连续九年没有再生育。 为此，苏春江没少打骂苏白氏是只懒蛋鸡，只下了一个蛋就封了窝。 …… 俩人辛勤耕耘，却一直毫无动静。 一直到第十年，才生下了老二苏长河。 所以，苏春江两口子对苏长河格外的看重，自小就宠溺的最紧。 家里但凡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好玩的……先紧着苏长河享受，其次才是长子苏长江。 …… 苏长河出生的时候，苏长江已经十岁了。 兄弟俩年龄隔得有点远，苏长江已经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大孩子们不和小孩子们玩，也不怎么在乎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弟。 所以虽然那时各种物资紧缺，但是面对父母格外偏爱幼弟的行为，以及面对苏长河这个幼弟，苏长江并不上心。 这种不上心，甚至称得上忽视，也间接导致了苏长江对成年后的苏长河各种小动作缺乏正视和警惕，差点害了自己的独生女儿苏妍的一生。 当然，即使苏长河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只要利益给的足够多，苏长江也会选择忽视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一直到几年后其余的子女陆续出生，苏春江两口子才把对苏长河的宠爱，陆陆续续地分给了其他子女。 但是没想到最受宠爱的苏长河，反而是几个子女里最能和苏春江两口子闹腾的一个。 …… 性格暴躁的苏春江是家里的座山雕，能打能骂，脾气说起就起，抬手就打，抬脚就踹，一瞪眼，一吼叫，就能吓得几个子女哆哆嗦嗦，所以子女们都怕他。 连他的枕边人苏白氏，也是从年轻时候被他打骂过来的。 但是苏白氏被他打过骂过，照样还是好东西先紧着他吃，好物件先紧着他使。 …… 整个苏家，唯独苏长河自小就敢和苏春江叫板。 也是唯一成年后敢和苏春江打架的人。 从最初的害怕、试探，到苏春江一次次的纵容退让，等十来岁时第一次真正打退了苏春江后，苏长河的胆子和力气就越来越大。 也越来越不把苏春江放在眼里。 其他的兄弟姐妹，更不在他的眼里。 还不如他在外面厮混的兄弟们亲。 …… 苏长河自小就淘，也经常欺负比他小的孩子。 他尤喜欢玩弄各种小型的活物，尤其是那种没有反抗能力的，任由他拿捏玩弄。 …… 青蛙、蛤蟆、菜蛇、麻雀、鸡仔、狗崽、猫等……都是他的玩具。 抓到手后各种玩弄，各种折腾，能兴奋地玩大半天，比任何时候都要专心致志。 弄死了就放同学书包里或者女生桌洞里，甚至是扔到村民面前故意吓唬人。 …… 腥腥的、软趴趴的死物，经常把人吓一大跳，甚至被吓哭，他就越发的兴奋。 …… 有次他玩死了一条菜花蛇，偷偷地揣进了书包里带去了教室，趁着老师转身板书的空隙，将胳膊长的已经僵硬了的菜花蛇放到了讲桌上。 五大三粗的代课老师转过身来时，被吓得直接蹦起来，嘴里惊叫着后退了好几步，摔下了讲台，把教室木门都给撞破了一个洞。 满教室的孩子，有哄笑的，有惊叫的，有敲桌子叫好的，还有吓得抱头鼠窜的…… 好好的一堂课直接废了…… 回过神来的老师气的揪着他耳朵骂了一顿，又狠狠地踹了几脚，苏长河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 …… 知道苏春江两口子护犊子的紧，代课老师直接告到了村支书苏奎仓那里。 …… 苏奎仓最烦苏长河，气的抡着个皮带把他抽了一顿，又拧着苏长河的耳朵，把他薅到了老师面前认错。 那顿抽，打的苏长河鬼哭狼嚎，打的苏春江和苏白氏两口子心疼的直哆嗦，却也不敢上前阻拦，生怕得罪了苏奎仓。 那顿抽，让苏长河记忆犹新，消停老实了好一阵，自那以后苏奎仓在他心里就留下了阴影，远远见了苏奎仓的影子，就早早躲开，像老鼠见了猫。 …… 狗改不了吃屎，满脑子恶趣味的苏长河，后来又闯了一次大祸。 …… 麦收后的秸秆，村民们一个个堆成了麦秸垛，立在打麦场里。 麦秸是农家重要的物资之一，铡碎了可以喂牛羊，晒干了可以当引火的软柴禾，冬天天冷铺在床上软厚又保暖，还可以塞鞋子里暖和脚……家家户户喂养牲畜、做饭引火、寒冬取暖，都要用到它。 一个两三米高的麦秸垛，省着用，能用到来年春天。 …… 苏长河带着一帮孩子，在麦场里玩捉迷藏。 一时兴起，竟然划燃了火柴，干透的麦秸垛顿时火势爆燃，迅速蔓延，几个孩子一见闯了祸，赶紧脱了裤子拼命扑打也没来得及阻止。 夏天的风都是干燥的，熊熊的大火借着风势，把周围紧挨着的几家麦秸垛全点完了。 苏长河和一帮闯祸的孩子被吓呆了。 …… 等到人们瞧见烟火赶过来的时候，堆在一起的麦秸垛全烧光了。 苏长河和几个孩子呆呆地站在一旁，各个脸上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 …… 受到损失的村民们一起找到带头的苏长河家，和护犊子的苏春江和苏白氏理论对骂。 得知消息的苏奎仓二话不说，过来又是一顿皮带抽的苏长河一顿鬼哭狼嚎，又招呼着苏春江和苏白氏两口子，商量着给村民们赔了点粮食和钱，才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 所以苏长河天不怕，地不怕，不怕老子和老师，就怕苏奎仓。 这种怕一直伴随了他多年，直到苏奎仓年纪大了，他才慢慢解除了对苏奎仓的惧意。 …… 村民们背地里一直说淘蛤蟆不是个好东西，是个狠人。 老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苏奎仓很早就看出了苏长河是个冷情的最没良心的货，欺软怕硬、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不值得好待生，也不止一次地当面骂他是个丧良心的货。 苏奎仓对苏长河最不假辞色，基本没什么好脸色，但苏长河反而最听苏奎仓的话，对苏奎仓是又敬又怕。 …… 而苏妍，经历过上一世的生活经历，对苏长河的性格有个大体的认知。 欺软怕硬，恃强凌弱，虐待毫无反击能力的活物，以此取乐，根本就看不出对生命的一点尊重，这就是典型的虐待狂，变态狂！ 这种人是没有任何道德底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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