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拍卖

回忆到此为止。 会在火场里救他的尤里卡，也会在发觉到他的背叛行为后，毫不留情地放弃他，所以什么都算不得真。 眼下的问题是胡彭本人。 莫拉尔不喜欢和疯子讲话，但胡彭又是跟在自己哥哥菲尔丁身旁的人，无论怎样，都得有交集。 没过多久，胡彭便回到了这里。 他身材矮小，看上去毫不起眼，如果不是特别留意，很难有人会注意到在角落里的他，莫拉尔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胡彭的长相。 他的皮肤灰暗无光，仿五官平凡无奇，并没有什么出众之处，这样的外貌实在太过普通，可以说是那种丢进人群中瞬间就会被淹没的类型。 莫拉尔实在想不通，自己那位作恶多端、狡猾至极的哥哥究竟有何能耐，竟然能收服如此忠心耿耿之人为他拼命效力。 胡彭弓着腰，声音沙哑：“主人说了，请他进去。” 朱利安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还是立刻招呼其他人一起行动起来，他身子挺直，摆出一副高傲而强硬的姿态，紧紧跟在莫拉尔身后。 “走吧，小少爷。”朱利安冷冷地说道，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那位大人要见你。” 还那位大人，不过就是菲尔丁罢了。 关于他哥哥的记忆，莫拉尔只记得他曾经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当初，为了争夺爵位，菲尔丁可谓是不择手段，自己也是用尽各种法子，才让把最有可能继承爵位的菲尔丁拉了下来，自己取而代之。 但现在，莫拉尔已经不再执着于那个头衔了，所以一切都无所谓了。 反正这个王国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自己也因为这该死的男配身份，得不到好下场，既然如此，那就任由它去吧！ 烛火摇曳，缓缓地照亮四周，随着脚步的前行，光线越来越明亮，仿佛预示着前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终于，走到了通道的尽头，一扇大门突兀地展现在眼前，门上雕刻着密密麻麻、极其复杂的图案。 莫拉尔并没有太多心思去欣赏这些精美的雕刻，他的目光紧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打量着周围，朱利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轻巧的黑色面具，将其戴在自己的脸上。 朱利安的身旁的人上前一步，分别给莫拉尔和伊芙各递上了一块面具。 伊芙手中紧握着一块纯黑的面具，与朱利安所持有的那种繁复花纹截然不同，她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决定戴上它，让这块神秘的黑色布料遮盖住自己的脸。 莫拉尔得到的则是一块洁白如雪的面具，其设计相对简约而朴素，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装饰物。 然而，令人瞩目的是，这层面罩上方还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一旦佩戴者戴上这个面具，他们的上半身必将被这层若隐若现的白纱所笼罩，使得旁人无法窥见隐藏于白纱背后之人的真容。 稍微有些诡异，但看起来似乎更有恶俗的味道，莫拉尔瞥了一眼朱利安，只见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轻佻笑容。 朱利安抬抬下巴，示意莫拉尔赶紧戴上，莫拉尔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他也只好默默接过面具，轻轻戴到脸上。 透过那奇异的白纱望去，外界的景象变得模糊而迷离起来，莫拉尔只能看清朱利安高大的人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此时此刻，朱利安正笔直地站立在原地，他不紧不慢地理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华服，又走过来，替莫拉尔梳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和头纱，在做完这些之后，他才挥挥手，表示可以打开房门。 一股浓郁芬芳的香气扑面而来，一座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大厅映入眼帘，大厅内人头攒动，许多身着锦衣华服之人纷纷转头望向他们所在之处。 毫无例外，除了那些仆人和侍女外，每个人的面庞皆被各式各样的面具所覆盖，然而却没有一个人佩戴与莫拉尔脸上的面具一模一样。 纯净无瑕的白色面具。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犹如聚光灯一般，齐刷刷地集中到站在朱利安身旁的莫拉尔身上。 他们用颜色各异的眼眸，上上下下地审视着莫拉尔，仿佛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这种令人浑身不适的注视，让莫拉尔心生不快。 无需多想，他也能猜到自己所戴的这块白色面具有何深意，只有那些被视为“商品”的人，才会被迫戴上这样的面具，朱利安究竟将他当作了什么。 但碍于当前形势，莫拉尔不便做出什么举动，他只能硬着头皮忍受着众人贪婪垂涎的目光，默默地跟随在朱利安身后前行。 朱利安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笑道：“怎么了，被当成商品就不开心了？小少爷，这是对你来讲最安全的进入方式了。” “毕竟，您的发色着实是引人注目，我听那位大人说，您很快就要回到家族了，若是被人发现曾经出现在这里，你该如何呢。” 他话里话外，尽是威胁，莫拉尔没有办法辩驳半分，自己来到这里已经是相当被动了，虽然有着男配的身份，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但若是沾染上污名，相必以后日子也不好过。 跟在莫拉尔身后伊芙小心地观察着周围，她看得出来，在这里的人无一例外皆是贵族，只是不知道身份地位罢了。 但他们聚集在这里，伊芙的家族虽是没落贵族，但也从未听说过像这里一样的地方存在，而且看起来并不像寻常的舞会。 她不敢多言，现在的任务只是保护好莫拉尔就够了。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出现在朱利安面前并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穿着一套堪称花哨之极的服饰，脸上也戴着一张滑稽可笑的面具。 但那面具的眉心处，却镶嵌着一颗价值不菲的珍贵宝石，一看便知道是有着不错财力的人。 只见他那双充满油腻感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扫视着莫拉尔，在看见莫拉尔露出来的些许黑发时，眼睛一亮，随即搂着朱利安的肩膀，嘟囔道：“哪里找的上等货色，竟然还是黑发，是今天打算当作压箱底儿的宝贝拿来拍卖吗。” 朱利安不易察觉地拿走男人套近乎的手，他带着手套的手撩起莫拉尔露出的那一缕黑发，笑意不达眼底：“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卖的，得先让那位大人物亲自过目才行，怎么，您对她感兴趣？” “那还用问嘛！”男人双眼紧紧盯着莫拉尔，急切地追问道，“是落魄的贵族之后呢，还是你们从平民当中发现的，这可是大宝贝啊。” 朱利安突然发出一阵低沉而又神秘的笑声，他轻轻地将莫拉尔身上披着的洁白薄纱收拢得更紧密些，并小心翼翼地推着莫拉尔朝着大厅的另一端走去。 与此同时，朱利安那原本平静如水的嗓音却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起来，但语速依旧是那么从容不迫：\"这可是某个贵族流落在外多年私生子，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他的。\" 听闻此言，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惊愕万分，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并侧耳倾听着，怪异服饰的男子更是满脸诧异：\"是卡文迪许家族的那个私生子吗？\" 莫拉尔要回卡文迪许家族这事近来传得沸沸扬扬，一是私生子身份，二就是这名私生子有着和戈温森伯爵一样极其少见的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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