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马在街道上，随着马车道路前行，石亨可没有在京城内吹风得意马蹄疾的想法，毕竟他的特权之中可没有包含这一项。</p>
石亨离开京城时，道路可没有这么多的规矩，他能发现，也是因为石亨细心。</p>
武将回京的第一件事多不是回府或者面圣，而是需要前往五军都督府登记述职。</p>
在于谦暂管五军都督府时，这项职能被归到了兵部，现在于谦脱离出去，权力收回了朱祁钰手中。</p>
如此，朱祁钰就变成了意义上的大都督。</p>
而五军都督府的中、左、右、前、后，各都督彼此平行，互不统辖。</p>
在都督府衙里，石亨登记了自己的身份，上交了兵符，从这一刻起，他就成了光杆司令了。</p>
做完这一切，他才可以去景仁宫，向他的直属领导汇报。</p>
景仁宫。</p>
石亨被内侍引导至会客厅内，等候面见圣人。</p>
对于圣人召回自己，他不知道原因，最多的猜想，就是哪里又有战事，需要他做出调整。</p>
没等多久，朱祁钰就来到会客厅门口。</p>
一声“陛下驾到”，让石亨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p>
“末将参见陛下，陛下圣体金安。”</p>
随着石亨单膝跪地，朱祁钰上前，欲要扶起石亨，道：“石将军辛苦了。”</p>
“不辛苦。”</p>
石亨见圣人竟然扶自己，连忙起身，不敢让承如此大礼。</p>
“先坐吧，这是刚回京？吃了吗？”</p>
朱祁钰一边走向座位，一边朝石亨问道。</p>
闻言，石亨也自己落座，回道：“回陛下，方才去都督府上交兵符，路上买了吃食吃了些。”</p>
“说说现在江南情况吧。”</p>
朱祁钰坐直了身体，身边的兴安立刻安排上了白纸和笔。</p>
“是，陛下。”</p>
石亨也是坐着半屁股，身体笔直，双手放在大腿上，开始讲述起整个江南各卫所的情况。</p>
而朱祁钰则是边听边记，江南各地豪族多如毛，因而卫所糜烂的程度比北方更甚。</p>
军户是世袭，原本的想法是随着军户繁衍，那么大明只会有源源不断的兵源。</p>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当兵有饷领，并且地位还不能太过下贱。</p>
而现实大明的情况就不一样了。</p>
当兵不仅在战时还要冒着危险搏杀，就算是平时，也要被将领欺压，甚至自家的田地都被这些人侵占，有时连吃饱都是一种渴望。</p>
在各种因素的相互加持下，当兵就没有丝毫意义，从而逃户也就变多了，军户中的缺额也多了起来。</p>
卫所为了填补空缺，自然就要抓一些人，从而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p>
石亨说完之后，喝了口内官上来的热茶，叹了口气，道：“募兵制倒是可以解决问题，但是，末将其中也发现，若是无法监督，底下甚至可能强行抓壮丁。”</p>
圣人所问，石亨当然不能只答，还要举一反三说出看法和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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