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乾想了想，摇头道，“可是吕老这个水盂，没有配铜勺啊，您家里那一只也没有。”</p>
“哈哈哈，我说的线索，不是说一定要有铜勺才可以鉴别，而是说铜勺的存在，给了水盂用途的线索。那就是，小处用水时，用水盂。”</p>
马老拿起手边的瓷勺，“你想啊，勺才能采多少水，用水量大的话要它干嘛使啊。”</p>
图乾恍然大悟，激动道，</p>
“所以说，水盂和笔洗的区别也在这里。给墨添水这种需要少量用水的地方，用水盂。洗笔那样需要多用水的地方，用笔洗。”</p>
这时，在一旁听着马老现场教学的老吕，拍着大腿叫道，</p>
“嘿！马老，你这徒弟真灵啊。我带的学员也有百八十个了，我给我那些学员们讲课，没有一个能这么通的！”</p>
一向谦虚的马老，这时却骄傲道，“我快八十了，这么多年没收徒，不就是为了寻一个资质上佳，可心的人嘛。</p>
小图这孩子学东西快，跟他呀，无需长篇大论，反复强调，只要稍加点拨，他自己就能想明白。</p>
你看刚才，我还没给他讲到水盂和笔洗如何区别呢，他自己就悟通了。”</p>
老吕闻言一声叹息，“唉，跟你这徒弟一比，我那些学员笨得猪一样。”</p>
“也不能这么说，百行百业，都有天才。拿天才和普通人比，不公平。”</p>
马老看似在说公道话，实际还是在夸耀自己的徒弟。</p>
马老炫耀了一阵徒弟，又把话题拉回来到这只水盂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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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处用水，水盂也就可以做的小一点或者浅一点。你看看这只水盂，有没有不对或者含糊的地方？”</p>
图乾被夸得不好意思，他接过水盂，一项项仔细查看了一会儿，</p>
“别的都没问题，就是这看上去的感觉，像新的一样，我含糊了。”</p>
马老点头，“该含糊，但也不该含糊。</p>
说你该含糊，是因为这件东西，确实看着新。很多初入行的人，或半懂不懂的人，都会一眼就略过这个东西。</p>
不怪被人略过，它太像新的了。</p>
说不应该含糊，是你忽略了一点，这光感看着新，却不是贼光。</p>
这种情况叫什么呢？叫老器如新是为宝。</p>
大部分传世的瓷器，都是使用器。都会有摩损、刮擦、氧化等痕迹。</p>
但也有一些特别的，很少被使用过，甚至有的打一生产出来去，就被收藏了。</p>
这样一代代传下来，就会出现这种，看着像新的一样的宝贝。”</p>
老吕点头，“确实如马老所说，要是谁都能看出来，我也就捡不到这个大漏了。”</p>
“多少钱买的？”马老笑着问道。</p>
老吕骄傲地比了个v，“两千。”</p>
“嚯，大漏啊。十万舍给我吧。”马老夸了一句，紧接着就要把水盂装兜里。</p>
老吕闻言，连忙把水盂扯走包了，“品相这么好的水盂可不常见，我还想自己留着玩呢。”</p>
老吕走了，逃跑似的。</p>
图乾看着水盂远去，心中有点可惜，“师父，吕老这是嫌您给少了？”</p>
马老摇头，“我出价向来公道，这水盂品相虽好，画工却不算多么优秀。十万，到头了。”</p>
“那吕老怎么跑了？”图乾觉得高价时不卖，有点不可思议。他总想着低买高卖赚钱。</p>
马老得意道，“他本来就不会坐这里。你看着啊，师傅我坐哪，我的左手边都不会有人坐。因为这个位置是固定给一个人的。”</p>
图乾有点惊讶，“就是您说要介绍我认识的，那个有趣的人？我刚还以为就是吕老呢。”</p>
看马老和老吕那么熟络，图乾还以为师父要介绍给他认识的那个人，就是吕老，原来不是。</p>
图乾望了一圈，没人有过来坐的意思，想来去，那个人应该还没到。</p>
就在这时，马老忽然指着门口笑道，“你看，他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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