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p>
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p>
一个石子在吕回回的眼中精准无比地砸到了男孩的脑袋上，瞬间，小小的额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p>
然而，男孩并没有躲闪，也没有呼痛，他只是紧紧抓着木棍，眼神中带着祈求的神色，死死地盯着吕回回，似要将自己的决心与渴望全部传递给这位老人。</p>
吕回回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他赶忙走出门外，几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在街角一哄而散，如同受惊的小鸟，瞬间消失在了视线之中。</p>
吕回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怜惜，他蹲下身子，用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大手轻轻抚摸着男孩的头，声音柔和而坚定地说道：</p>
“呀！娃儿啊，这大雨天的，你咋来了？”</p>
小男孩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充满了坚定与执着：</p>
“吕……吕爷爷，我想着跟你习武。”</p>
“啊？”</p>
吕回回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懵然。他那在江湖上无往不利的脸皮，此刻竟如同被烈火炙烤一般，热腾腾地有些烧红。</p>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用那双充满感慨与复杂的眼睛，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勇敢而坚定的小男孩。</p>
眼前的小男孩叫“小坛子”，是那日和莫潇喝完酒后，回家的路上头昏脑胀差点栽到河中淹死。</p>
幸亏被这个乞儿给拽住，拖回了破窑房内替他送上一碗水。醉倒又睡了两个时辰直至天黑。</p>
待到吕回回醒来还有些醉意，就看到“小坛子”在门口祈祷被一帮同龄的孩子欺负。</p>
骂他没爹没娘，是个杂种。吕回回何许人也自然是开言维护。</p>
虽是本身没什么大本事，可嘴皮子倒是强横，再加上喜欢听书攒的江湖理，连哄带吓之下，将一帮熊孩子吓得落荒而逃。</p>
自此这一孤一寡便相识了，吕回回对“小坛子”颇为照顾，跑楼挣得银钱也会买些吃的送给小男孩。</p>
可小男孩不肯白吃，次次非要跟在吕回回身后拎点东西。</p>
常初入酒楼，自然听了说书先生几句书，也生了习武的心思。</p>
可自己乞儿一个，一无所有。城中除了其他乞丐花子就是吕回回，听到每次他对这江湖之事都口若悬河便心动不已。</p>
趁着雨天路人少，乞讨难求，自然就想着来找老吕学武。</p>
从地上捡了一根又长又直的木棍叩响了吕回回的家门。</p>
吕回回此刻心底尴尬无比，若是寻常人他定然扯个谎随意圆过去。可面对带着期盼眼神的小坛子，他愣是怎么也开不了口。</p>
吕回回揽着孩子进屋，可小男孩目光一直盯着，只见一张老脸上，虽没有变色，却紧锁着眉头。</p>
小坛子嘴巴一瘪，有些自卑的语气对着吕回回说道</p>
“您是不是看不上我，我……没钱。”</p>
泪汪汪的双眼望着吕回回，让他一阵心慌。张开懵人的话语就要说出，可话到嗓子眼却变了味儿</p>
“没……没有呀，哎呦……你这娃儿！你看哈爷爷也没钱，我怎么看不起你呀。”</p>
吕回回急得满头大汗，即使是舌战满酒楼的人他都从容不迫。此刻别无他法的，只能赶紧揉着男孩的头说着别的话语</p>
“你这娃子，有什么话晴天说嘛！这淋了雨害了寒病可怎么办？快快进来！给你烧点水，擦擦身子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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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坛子听着吕回回关心的话语，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老人。</p>
吕回回在院后面寻了两根粗劈柴，烧了一脸盆的水。把一块灰布巾沾湿递给男孩。</p>
小坛子也很懂事的接过热毛巾，仔细的擦着自己的脸。</p>
吕回回站的笔直，洗漱后正在用力搓着灰巾的小手。</p>
忽而有些试探的问道</p>
“娃儿啊，你跟爷爷说说，为啥要跟我学武啊？”</p>
小坛子头也没抬，继续洗着灰巾说道</p>
“跟你说过的！年轻的时候可厉害了！十来个人都赢不过你！”</p>
“想着练了武，不像您那么厉害，把那些揍我的孩子打跑就好啦！”</p>
听到这话吕回回的声音更加小心的问道</p>
“那你有没有怀疑过………我在………骗你？”</p>
小坛子小心翼翼的将脸盆放回木架上。看着吕回回摇了摇头说道</p>
“不会呀，吕爷爷为什么要骗我？我又没钱。”</p>
吕回回看着孩童天真无邪却有些瘦黄的脸，叹了一口气。</p>
找来一条凳子坐下，小坛子快步走上前来，握着吕回回粗糙的手掌，又一次希冀的问道</p>
“那爷爷我能和你学吗？”</p>
吕回回心中权衡着不知如何是好，眼前的小乞丐如此的相信他。可这也是让他挣扎的地方。</p>
“难不成胡乱教一气？这不是害了娃儿吗？这个我怎么说呢，唉！”</p>
小院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唯独那黄狗摇着尾巴突然跑到了木门前，仔细的嗅起来。</p>
“咚！”</p>
“汪！”</p>
“咚咚！！”</p>
“汪汪汪！！”</p>
一阵敲门声传来，小坛子一下躲到了吕回回身后。黄狗却如临大敌对着敲门声一声一吠。</p>
吕回回也纳闷了，他嘴里嘟囔着</p>
“怎么回事儿？今儿我这儿怎么这么热闹？谁呀？”</p>
他开嗓问道，只见在声声犬吠中一个声音让吕回回心中喜悦起来。</p>
“吕老哥！我啊！莫潇！我来看你来了！”</p>
吕回回看着缩在自己身后还探出头来的小男孩，嘴巴一咧乐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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