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听着她大哥说着这话,清然一笑,说道:“大哥可会觉得,我做这样坏人前途的事不好,而且那两人,论起来,也算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 沈晏初抬手轻轻拍了苏婳的脑袋一下,认真道:“小妹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小妹认为自己做的事是可行的就好,不必多心介意其它,我们都会站在小妹这一边。” “至于所谓说同父异母的兄长,小妹这些年所受委屈,在丞相府中经历的种种,在他们那些人眼中,可从未将小妹当成亲妹妹,既如此,那便是外人,就无需计较那么多。” 苏婳笑了笑,应承着说道:“是,外公、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二舅母、大哥、二哥、三哥,我们才是一家人。” 沈晏初认真点了点头,说道:“嗯,放心,小妹交代给我的事情,我肯定帮小妹办好。” 苏婳:“有大哥来办,肯定是手到擒来,但这里面还需要考虑另外一层的事情,不管怎样,苏熠和苏栩兄弟两人,虽说都是朱氏这个继室所生,但那也是相府嫡子。” 沈晏初:“小妹所虑我知道,帝星学院乃是那位言太师的地盘,这是挑衅他的权威,即便是相府嫡子,那也照样要被淘汰,而且,据我所知,帝星学院中,咱们同辈之中,苏熠、苏栩一直同言家之子,大有切磋,若能有这样的机会,将对手淘汰出局,言家人岂会不做。” 苏婳:“大哥是早就想到回京会有要去帝星学院的事,所以都提前做了调查?” 沈晏初:“既然回京,就得做好这些方面的功课,祖父乃是江南天星学院的院长,和言太师这位帝星学院的院长齐名,皇上召祖父回京,为的就是整合天下文坛,我们三兄弟一直都在天星学院,回到京城,是不会进入帝星学院学习,但与这其中的文人学子交流,是必不可免的。” 苏婳:“大哥,京城之中,权力迷人眼,帝星学院那种地方,只怕也是不能免俗吧。” 沈晏初玩笑着说道:“怎么,小妹是打算要润色一些门客吗?” 苏婳摇头,“我若是想要这些,那肯定也是去找外公啊,干嘛要舍近求远呢,就那么一问。” 沈晏初:“言家一向是推崇嫡庶尊卑有别,基于这层之上,再择优选择。” 苏婳笑道:“当今皇上乃是先帝膝下嫡长子,所以,当年言家就坚定的支持、追随,最后言太师的嫡孙女就成了当今皇后。” 沈晏初:“小妹,这些话,咱们说说便罢,去外头不可以随便妄议,朝堂之上,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三公位高权重,但这言太师,乃是帝师,当初皇上登基,他们更是极力推崇,皇后还是言家女,言家的身份地位,可以说即便是我那位姑父,小妹你那丞相父亲,都要避一避。” 苏婳:“好,大哥都特地叮嘱我了,我肯定懂分寸,不会在外面多说的。” 沈晏初:“你呀。” 兄妹两人说笑间,没过多久,马车就已经在相府门口停了下来。 听到外头马夫的声音传进来。 苏婳和沈晏初道别一声,她就下了马车,径直回到了丞相府中,她自己的院中。 揽月轩。 苏婳前脚刚回来,后脚柳氏就过来了。 如今她这院中添了几个能干的下人,通禀这些事,自然是不用夏嬷嬷和云霜来做。 柳氏随着那侍女走了进来,看到端坐屋内主座上的苏婳,上前行着礼,“妾身给大小姐请安。” 苏婳:“柳姨娘不必多礼,坐吧,看茶。” 侍女奉着茶上来,柳氏接过手,并未急着饮茶,而是看向上座之人,开口说道:“大小姐,今日府中端阳家宴,属实是冷清的很,因着朱氏病重快死的事,府中都是透着些阴沉。” 苏婳喝了口茶,淡声道:“柳姨娘过来,就是要同我说这些事?” 柳氏:“这是其一,妾身只是想说,今日大小姐不在府中过端阳,是极好的选择,不过话说回来,朱氏这将死的消息传开,京城之中,前些时候沸腾的那些议论,都是逐渐消停下来了。” 苏婳:“一个丞相夫人的死,父亲用这些东西,自然是要让她起一点效果的,否则不是白死了。” 柳氏:“真是便宜朱氏了。” 苏婳:“如今是柳姨娘暂管府中之事,我那二妹出嫁在即,想必事情不少吧。” 柳氏:“大小姐说的是,妾身奉相爷的意思,管理府中之事,库房那件事,妾身也是明白,所以给苏萱准备的嫁妆,以及先前靖王府下聘给的聘礼,全都不翼而飞了,这事儿颇为头疼。” “原本按照朱氏的想法,除却丞相府备下的嫁妆,靖王府给的聘礼,也是要全部都让苏萱带走的,现下想要给出那么丰厚庞大的出嫁之礼,是根本不可能了。” 苏婳喝着茶,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柳氏从中捕捉到一丝痕迹,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莫非相府库房出事,乃是大小姐的手笔? 顿然间,她不禁浑身一颤,明明是这炎炎夏日,可总觉得面对眼前之人,就像是那看不见底的深渊,让人背后一寒。 当即端着那盏还温热的茶,喝了一口,稍稍暖一暖。 “大小姐,老夫人那边着手从自己的梯己中拿钱,来给苏萱重新准备嫁妆,老夫人身边的许嬷嬷在配合妾身行事,但这终归有限,相爷那边也说,从相府公中,挑选一些庄子、铺子、良田,加入苏萱的嫁妆单子中。” 苏婳不以为意,淡声道:“柳姨娘照常去办就行,其余的事情,就不必柳姨娘你操心了。” 柳氏:“是,大小姐若无别的事,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苏婳:“去吧。” 柳氏看的明白,很显然,在苏萱出嫁之日,必然是有一场精彩的大戏上演。 随之,柳氏站起身,福身正欲告退,想着,又说了句,“大小姐赐给妾身的药,妾身每日都按时服用,妾身能感觉到,身体的情况比之前大有好转,想来,在吃完大小姐给的药之后,必能恢复。” 苏婳“嗯”了声。 柳氏见此,不再多言,告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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