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妞

子璐每天一早和二叔家的哥哥姐姐们一起到私塾上学。放学后一起回家放牛放羊。不管学到多少，每天都很开心。 除了经常惹点小事，上次说为了抢地盘玩游戏，和男孩子抱着打架。和男孩子打赌去敲钟。那天该放学了，先生忽然把大家都集中起来，问“这是谁的笔？”正走神的子璐被二蛋捅了一下，才抬头看到先生手中是一只裂开的毛笔，上面用线绑了好几道。有孩子偷偷地笑谁的笔这么破还用。子璐喊“俺的”上去从先生手中接过了自己的破笔。心里有一些酸酸涩涩的，她说不清为什么，但是却记忆深刻。 每天在外面跑来跑去的，子璐和村里的孩子们一样，都被晒的黑黑的。子璐更比其他孩子黑一些。 一次娘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偏方，非要给子璐的脸上糊泥巴。据说是花椒树下的泥巴，糊到两个脸蛋上。因为子璐得了痄腮。子璐毕竟还是觉得不美，不肯糊泥巴到脸上。但是娘亲说，如果让敷泥巴就给吃鸡蛋。那是用一个生鸡蛋冲了开水，加了白糖。喝上去味道美极了。这平时可是得不到的。为了难得的美味，子璐每天上学中间休息就跑回家，老老实实地让娘亲糊泥巴。糊完泥巴美美地喝上一碗甜甜的鸡蛋茶再跑回私塾继续上学。 村里娶新娘子，孩子们都非常兴奋，都想去得点小礼物。新娘家会选几个孩子，给新娘子递个梳子，递个手帕，端个水，都可以得到礼物。看姐姐们都有，子璐也非常想去，可是子璐太黑了，新娘家没选上她。她很伤心，低着头，不想和小伙伴们说话。没想到到了傍晚，大家都回家了，娘却递给子璐一块红色的手帕。“给。这回高兴了吧？”子璐两眼闪光地看向娘。“我给新娘子梳头新娘子给娘的，娘送给你。拿着吧！”子璐立刻脸上绽放出笑容。 二婶为这件事，经常打趣子璐。“黑妞” “你咋这么黑哩？以后就叫你黑妞了。”隔了几天，二婶老远看到子璐就喊“黑妞，黑妞”。子璐听到了，居然响亮的答应“哎，二婶啥事？” 姐姐们说“你咋恁傻？她叫你黑妞，你就答应啊？” 子璐默默地低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啊。” “好了，姐带你去红薯地翻红薯去” “好啊，好啊！” 子璐跟上三姐和大姐。往红薯地跑去，满坡都是碧绿的一片片的红薯秧子。姐姐们翻红薯秧，子璐就在田间地头玩红薯梗。红薯梗，折上几段，就变成了项链，手链，戴在手上，脖子上，又好看，又凉快。 回来的路上，一眼没看到，子璐被小石块绊倒了，一头磕在小石头上，眉毛被磕破了。从此子璐的右边眉毛都是缺了一小块的。回到姥姥家，外婆骂了姐姐们不仔细看好妹妹，但是子璐不怕，又蹦蹦跳跳地跑了。 子璐的好奇心很重，平时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这天，子璐又闯祸了。她拿着二伯的折尺玩，不知道怎么给玩断了。那是二伯做木工必须用的工具尺子。平时可以折起来，但是子璐玩着玩着就不能折了。二伯是附近村里有名的花雕木匠。能给木窗户上雕刻上美丽的窗花，给门楣上雕刻上漂亮的装饰。都是大户人家才用的起的。雕刻完还会染上漂亮的红红绿绿的颜色。子璐羡慕不已。反正在一个院子里面住着，子璐就好奇地去摸摸玩哇。谁知道就给玩坏了。二伯开玩笑地说“黑妞，你咋把我的折尺给弄坏了？弄坏了要打屁股的啊！”一想到自己又闯祸了，子璐就暗自骂自己，我可赔不起。于是立刻弯腰撅屁屁，说“二伯，你打吧！”逗的满院子的人都笑了。子璐还在低头想，二伯不打屁屁了吗？娘笑着过来说“起来吧，你二伯跟你说笑话呢。下次再把二伯的东西弄坏，看我不打你！”子璐直起身，满脸修囧地跑了。 虽然子璐知道不应该惹娘生气，但是她总是犯错。那天，和邻居二蛋，三狗他们一起玩藏猫猫。子璐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藏，就躲进了二婶家的牛圈，弄的满身牛粪味道，还蹭到衣服上一些牛粪。 等回到家，娘闻到她身上的味道，看到才洗干净的衣服被蹭上了牛粪，又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就扬起来，揍子璐。子璐边哭，边往坡上跑“你不是我亲娘，你老打我，我去找亲娘去”。平时子璐也和别的孩子一样，会问，“娘，我是从哪儿来的？”娘会和大多数人家说法一样“从大路边上捡的”。对于四五岁的小孩子来说，自然就信以为真。所以会在挨打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没想到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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