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十三个小组按照计划换装后，纷纷踏上行程。程坚则与另一名同伴一同改变了外貌，装扮成当地的商人模样，悄然潜入蒲州城内。 他们先去了蒲城的各个粮铺逛了一圈，并询问是否可以大量采购粮食。然而，得到的回答都是：若要一次性购买超过十石的粮食，则必须前往州府指定的粮铺购买。 于是，程坚二人来到了指定的粮铺，但却惊讶地发现这里竟是一家官营粮铺，且对购粮数量有着严格的限制——一次性订购不得超过千石，还需要提供个人身份信息和购粮用途。程坚立刻意识到，这显然是蒲州州府为防范他而设下的防火墙，避免歧州情况的发生。 想从粮食的产量发现问题，得到突破口是行不通的了，于是程坚两人决定在城里四处闲逛，寻找新的线索和突破口。他们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城市的细节，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州府衙门之外。 突然，他们注意到府门外围了一大群人，似乎正在围观什么事情。程坚好奇地走上前去，看见两个庄稼人浑身血迹跪在衙门外，高呼：“冤枉啊！请大老爷开恩，重新判决！” 程坚上前询问旁边的一位老汉：“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老汉摇了摇头，叹息道：“还不是王大胖子霸占老百姓良田的事！这已经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苦主前来告状，但却没有一次能打赢官司的。真是太可怜了……”说完，老汉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听到这个消息，程坚知道这是典型的豪绅侵占农民土地现象，官绅勾结百姓很难打赢官司的。不过这件事情自己遇到了，他就要为百姓们讨回公道，说不定在这个事件中找到突破口。 周围的人们也纷纷附和着老汉的话，讲述起王大胖子霸占别人良田的种种恶行。这些故事让程坚更加坚定了整治这个恶霸的决心。 程坚默默地听着众人的诉说，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对付这个王大胖子。他深知如果要完美解决，霸占他人良田的事情不容易，但他相信只要是冤假错案，仔细的寻找一定能够找到该案件的破绽。 看见衙门没有人搭理这两位庄稼汉，旁边围观的众人也没有能力帮助他们，程坚走上前去，询问：“两人有什么冤情，请和我说说，我是一名诉状师，专门替人打官司的，看看我能不能帮助你们。” 两位庄稼汉子连忙对着程坚叩头表示感谢，程坚将他们扶起，走到远离府衙的一个偏僻的角落，站定仔细倾听他们的诉述事情的原因。 这两个庄稼汉子是父子俩，父亲叫赵二柱，儿子叫赵铁牛。他们祖上一直居住在蒲州，是世代以农耕为生的农民。开国时期，蒲州州府按照大康的均田制，每家每户按照每个男丁的100亩地分配土地，其中公田60亩，私田40亩。 当时他们的祖父分到了100亩土地，勉强够养活一家人，随着生活转好，祖父生了四个儿子，到了他们父亲这一代本该再分配土地的，把名额报上去，州府借口没有土地分配，鼓励他们在蒲州周围垦荒，100亩土地根本不能养活六口之家，他们只能垦荒。 他们日夜辛苦，终于开垦出了600多亩土地，家里生活好了起来，父辈们每家都生了几个男丁，到赵铁牛这一代，一共三代人，共十几个男丁，他们家都是垦田好手，近30多年，也开垦出2000亩良田出来。 但是这2000亩土地得到州府确权的有500亩，还有1500亩从官方的记录来看是无主土地，但是他们的村里和邻居都知道这是他们开垦的土地。 由于赵氏一家世代农耕，料理土地和种植庄稼是个好手，通过他们的打理，2000亩土地变得非常肥沃，是个上等好田。 两年前州府的地主豪绅王富贵，路过他们的田地，发现他们的土地非常肥沃，粮食的产量高，于是找到他们的祖父，谈高价租赁他们家土地，用于种植特色品种的粮食，用来销售。 如果他们想继续耕种，还可以每亩每年给一两白银工钱。如果不愿意耕种，赵氏一家可以拿着租金，继续去开垦荒地。 赵家算了一下，租金比他们自己种田的收入还高，而且自己还可以留着田地里继续劳作，还有额外的工钱。他们当然愿意出租自己的田地。 双方谈妥价格每亩每年租金500文，加上工钱共一两半白银收入。谈妥价格后，双方找的地保签定租赁契约，王富贵租赁赵家自有2000亩土地，每年租金1000两白银，工钱每年2000两，租期约定两年。契约一旦签定，王富贵支付第一年租赁费和雇佣费用共3000两白银后，契约成立。 关于违约责任，一旦发现一方有虚假不实的情况，可以立即取消契约，虚假不实的一方需加倍赔偿对方的损失。 双方根据地保的监督下写好的契约，赵家也找了同村的秀才，看了契约文书，没有问题，双方签字画押，并且也在官府做了备案。 签了契约后，王富贵也如约的支付了3000两白银，第一年安然度过，等获完庄稼，第二年的时候，也就是上个月，王富贵带了100多家丁过来，把赵氏一家全部从2000亩地上赶走，其中也包含了官府确权的500亩田地。 王富贵对赵家说，赵家违反契约，将无主的田地冒充自己的田地租赁给自己，骗取自己3000两白银，按照约定，赵家需赔偿6000两白银。王家还把签约的祖父告了。 到了州府官衙，负责审案的官员司刑丞，按照王富贵的提供的诉状和证据，一查州府底档，果然赵家只有500亩土地，有1500亩土地没有确权，也就是无主土地，违反了契约。需赔偿王富贵6000两白银。 赵家哪有这么多白银，王富贵给的3000两白银早就花的差不多了，祖父当场喊冤不服，司刑丞让赵家提供反驳证据，祖父提供不出。 最后，根据赵家的情况，判500亩折白银1000两赔付王家，还有5000两，如果赔付不起，就让赵家10名男壮丁成为王富贵的家奴，抵偿债务。 听到判决后，祖父回到家一病不起，没几天就去世了，王家在祖父去世还没有安葬，就带入进入赵家抓走了十名壮丁，现在赵家只剩下他们两个壮丁，今天赶来，向州府衙门申冤希望能重新审理此案，根本没有人理会。 当他想要冲进去寻找州府大人主持公道时，被衙差乱棍打出，身上的血迹就刚才被赶出打出来的。 听完叙述，程坚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道：“此事确有蹊跷，不过你们放心，我既然决定帮你们，就一定会尽力而为。”他边说边观察着周围环境，确保没有人偷听。 接着，程坚详细询问了更多关于这块田地的细节，并与两汉子约好次日到他们的村里收集其他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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