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职业危机

以前逢年过节，她常和同事跑新天地商场，挑些档次比较高的商品当客户礼物，当然，这些花销最后公司都会报销处理。 她先拐去了常光顾的茶店，选好茶叶，又奔向十三楼，要了一套高档保养品。虽说像兰总这样的贵妇可能瞧不上眼，但她得表现出满满的诚意才行。 提着礼物乘电梯下楼，夏寻瞅着手里的小票，心像被针扎一样疼。这么贵的东西，她连老妈都没舍得买过。公司规矩严，这些东西可没法报销。要是兰思怡真铁了心解约，给公司带来损失，那就是她的失职，到时候不叫她收拾东西走人就得谢天谢地了。 到了月亮湾，夏寻望着沈溪南的车渐行渐远。 到了保安室，那位胖乎乎的保安依旧摆着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夏寻总共来过月亮湾两趟，前阵子搭戚睆程的车来时，在副驾被戚睆程挡着，保安没注意到她。但第一次来，她和同事在保安室巴巴等了四个小时，保安早把她模样记下了，可还是让她在访客登记本上工工整整写下名字和电话，这才给兰思怡拨电话。 “钟夫人，有个夏寻小姐在保安室，想见您，您见不见？” “嗯。” “嗯嗯。” “嗯嗯嗯，晓得了。” 保安挂了电话，手机往裤兜里一揣，嗓门大得吓人：“兰总现在不方便，没空见你，你这儿等等吧。” 夏寻心里多少有了点准备，于是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好，我在这儿等，谢谢了。” 她坐到椅子上，开始心平气和地等。上次被兰思怡晾了四个钟头，不知这次要等到几时。 她觉得有点渴，一看手表，十点半了，早饭还没吃呢。 “大叔，能给口水喝吗？” “自个儿倒。饮水机坏了，只有凉水，没热的。” 夏寻一年四季都喝凉水。她拿了个一次性杯子，接满一杯冷水，咕咚咕咚灌下去，还是不解渴，一连喝了四杯。喝饱了水，夏寻长舒一口气，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油，夏寻，别灰心、别放弃，坚持就是胜利。 虽然夏寻打定主意，不见到人绝不走，但这等待漫长又无聊得让人抓狂。 中午了。 中午溜走了。 下午了。 下午一点半了。 下午三点了…… 眼瞅着太阳西沉，夜幕悄悄降临。 夏寻坐在硬邦邦的塑料凳上，腰酸背痛，精神萎靡。 她真没想到兰思怡会这么难缠。 都是因为那场晚宴，因为戚睆程。 夏寻缓缓攥紧拳头，愤怒、不甘、委屈一股脑涌上来，让她越来越难以保持冷静。 正当她要起身，拎起礼物一走了之，保安的电话响了。 “喂，钟夫人？” “哎呀，那夏小姐啊，还在呢，在保安室候着呢。” “哦，好嘞，知道了。” 夏寻已站起身，冷冷盯着保安。 保安说：“你能进去了，钟夫人这会有空了。” 夏寻扯了扯嘴角，不知是不是在笑：“谢谢大叔了。” 她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慢慢找回了理智。这点委屈算啥，为了工作，为了挣钱嘛。 钟家别墅装修豪华又不失品味，有钱人还是讲究的。夏寻被仆人领进了客厅。 兰思怡已经端庄地坐在红色皮沙发上，脖子上挂着一串白珍珠，身穿一件剪裁独特的黑裙子。她悠闲地抿着咖啡，明明听到夏寻和仆人到了背后，却连头都不回一下。 “夫人，夏小姐来了。”仆人说。 “嗯。”兰思怡矜持地应了一声，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依旧没回头，手臂轻轻一抬，傲慢地说：“夏小姐请坐吧。” “谢谢兰总。” 夏寻坐到对面沙发上，把手里的礼物放在面前的小玻璃桌上，礼貌地笑道：“这是给您的礼物，希望您别嫌弃。” 兰思怡没看桌上的礼物，只盯着夏寻的脸，不得不承认，这女子比她女儿还漂亮，素颜也清新脱俗。但那又怎样？就算她处处比她女儿强又怎样？她有钱或者有势吗？都没有，那就别妄想攀上她女儿喜欢的男人。 兰思怡居高临下地一笑：“都快晚上了，夏小姐这时候来有何贵干？” 她似乎忘了，夏寻早上十点半就来了，是她让人家在保安室等到现在的。 夏寻脸上挂着接待客户时的标准微笑，连嘴角上扬的角度都恰到好处：“兰总，这么晚还来打扰您，实在抱歉。我只是想问问，合同不是已经签了吗？怎么您突然要解约？是我哪里做得不到位吗？” 兰思怡：“哦，你是为这事来的？确实突然，因为出了点状况，公司资金紧张，只能提前和贵公司解约了。夏小姐放心，你找律师，按合同来，该赔多少我赔给你们公司。” 夏寻诚恳地说：“这不是赔钱的问题，我们公司带着最大的诚意想和您合作，如果您对合同条款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只要能办到，我一定尽力让您满意。” “哦？”兰思怡似笑非笑：“你一个项目负责人，有这么大权力？” 夏寻微笑着回答：“兰总，这个项目如果能合作成功，对您的公司，对我的公司，都是双赢。希望您能再考虑考虑，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要是不给呢？”兰思怡突然语气不善。 夏寻面不改色，从容地直视她：“这个项目从启动我就盯着。如果我负责的项目因您的中途撤资泡汤了，我希望兰总能告诉我，是我的工作哪里出了问题？否则兰总为何要放弃这个能给贵公司带来丰厚利润的项目呢？” 兰思怡：“如果中途撤资给贵公司造成损失，我也很抱歉，我之前说过，按合同赔偿，该赔多少赔多少。”她忽然叹了口气，假意说道：“虽然这个项目成功能给我们公司带来不少利润，但前期投资不是小数目，而且我们公司还有其他项目同时进行，导致资金链一直很紧张，银行贷款又迟迟批不下来。万一哪个环节出差错，对我们公司影响会非常负面。为了避免风险，我只好无奈放弃和贵公司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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