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上司的侄子

四年前的某个夏天，夏寻曾在电视机上看过一则新闻：g集团新任总裁戚睆程，即日正式上任。这条新闻当时在国内挺轰动，因为前两年g集团进军国内市场时，给国内不少行业巨头造成动荡。夏寻当时在卫生间洗头，洗完头出来客厅，正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听见电视剧里传来戚睆程这三个字时，楞了愣，双手忘记擦还在滴着水珠的头发，眼睛盯住那条新闻看，可直到新闻播完了，别说g集团新任总裁戚睆程真人长什么模样，就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放出来。夏寻当时也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到这家公司。这家在国际上鼎鼎有名的大财团，它的历任总裁却都异常的低调，除了在网上流传的一张g集团创始人的照片，其余一无所获，那么神秘又低调。 那时夏寻觉得自己的行为未免有些好笑，这世界这么大，同名同姓，不稀奇。 没料到居然真的是他。 原来他早回来了，只是她没发觉。 她蓦然记起与他重逢的那个舞会。 原本她是没兴趣参加的，但合作公司的经理坚持把一封邀请函塞给她，要求她一定要去参加，不然合作终止。 那时候她还觉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那种上流社会交际的舞会，邀请她去做什么，不过对待工作勤勤恳恳的夏寻还是去了。 夏寻不由想，如果那天她没去参加舞会，她和他是不是就没有再次见面的那天？ 沈慕带着夏寻坐电梯，到了三十三楼的总裁办公室，进了一间休息室，里面空无一人。 夏寻问：“戚睆程呢？” 沈慕：“夏小姐，请在这里坐一下，总裁马上过来。” “嗯。”夏寻在一张沙发上坐下。 沈慕给她泡了一杯茶来。 “谢谢。” 沈慕离开休息室后，夏寻轻啜茶水，安静地等待戚睆程过来，可左等右等，戚睆程始终不见人影。 夏寻按捺不住，站起身，随意走动起来。 她走出休息室，走进了一间极具现代化的办公间，入目空间视觉效果凸显简洁、干净、宽敞、光亮。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景观，百无聊赖之际，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传来。 夏寻循着声音找去，站在一道门外，手按在门把手上，正犹豫要不要扭开时，她耳朵似乎听见了戚睆程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她便不由自主地扭开了房门。 整个会议室内坐满g集团上层高管，放眼望去，清一色的男性，墙上挂上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屏幕里也是在一间宽阔明亮的会议室内，坐着一个个肤色各异的外国人，其中有两位白人女性，显然视频里的则是美国洛杉矶g集团总部的高管，他们正在开一个跨国视频会议。 每个人的桌前都堆满文件，大概因为这场视频会议过于漫长，会议室内气氛沉闷。忽然门被推开，陡然间门外出现了一个美丽娇艳的女人，众高管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夏寻。连视频里的外国男人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漂亮中国女人起了兴致，通过视频热情地向她挥手打招呼。 夏寻：“……” 夏寻仿佛经历了一次社死现场。 她想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退出去，可视线一转，却定在戚睆程身上移不开了。 专注工作时的男人，身上有着令女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夏寻发现了另外一个不一样的戚睆程，他端坐首席，耳朵带着一只深灰色耳机，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色西装，出色的面容冷肃倨傲，散发着绝对上位者的气势。 夏寻恍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g集团的全球总裁每天下班来接她一起去吃饭，送她回家，和她窝在狭小的客厅里看电视，和她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夏寻呆呆地望着他。 戚睆程工作时淡漠冷肃的视线对上她脸的瞬间，雅人深致的眉宇一动，优美的薄唇染上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色，语声低沉又含着一丝宠溺的温柔道：“等太久了？还是肚子饿了？” 戚睆程这话一出，众高管均感精神一震，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出问题了。这忽然冒出来的女子和他们老板是何关系？他们老板私生活神秘低调，除了工作外，不接受采访不出席公开活动，喜怒不形于色，情感淡漠得有时令人怀疑他到底具不具有人类正常的感情，而不近女色，几乎已经成为公司上下的共识。 这个美丽娇柔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g集团的高管大会上，难道是他们老板带来的？！ 夏寻尴尬到极点，对戚睆程摇一摇头，一声不吭，准备悄悄退出门外。 戚睆程却已经摘下左耳上的银灰色耳机，对着众高管用流利的英语说了一句：“今天会议到此为止。” 他站身，随意将耳机扔在桌面上，众高管们随即也纷纷起身，注视着他们的老板走向门口的那个女子，然后轻揽着那个女子纤细的腰肢，走了。 众高管：“……” 众高管又是精神一震，竟然真的是戚总的女朋友！ 他们那个工作时没日没夜像个机器人，处事果决狠厉的老板，居然有女朋友了！ 戚睆程把夏寻领回了休息室。 夏寻还在为刚才的社死场面懊恼不已：“其实你不用管我的，先去把会议开完吧。” 戚睆程揽着她的腰在沙发上坐下来，淡淡一笑：“今晚想吃什么？” 夏寻：“其实你也不一定要每天陪我吃饭的，提前告诉我一声就好，别耽误工作。” 戚睆程搂着她腰的手忽一收紧，夏寻一个控制不住，依偎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 戚睆程在她耳边低语：“你比工作重要。” “……” 夏寻脸颊慢慢感到温热，小声嘀咕：“别这么肉麻呀。” 戚睆程捏住她清瘦的下巴，抬起，对上他漆黑的眼眸：“工作可以推到明天继续，你可不像工作那样好搞定。” 夏寻一怔：“我有什么不好搞定？” 戚睆程不答，只眸光深不可测地望着她。 夏寻醒悟过来，推开他的怀抱，嗔怒道：“你又耍流氓了。” 戚睆程倾身吻了吻她红透了的脸颊，叹息般道：“夏寻，高中时做过的那个梦，我想早日成真。” 夏寻故作镇定：“我们正式交往还没到半个月。” 戚睆程：“可我们已经认识超过了十年。” 夏寻：“……” 戚睆程看她的目光直白浓烈：“夏寻，你是我的，很久以前我就这样认为。” 夏寻心如鼓擂，不敢面对他的视线，低下头，强行转移话题：“我饿了，今晚想吃海鲜大餐。” 戚睆程笑了笑，对她没有答应让他“梦想成真”倒不意外，“好，我让沈慕去订座位。” 这时候沈慕走进来，手里拿着手机，对戚睆程谦恭地说道：“戚总，王氏集团王董的电话，请您接听一下。” “嗯。”戚睆程起身，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沈慕对夏寻微笑道：“夏小姐，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夏寻回以一笑：“你忙你的吧，等下他出来我们就去吃饭了。” “是。” 休息室又剩下她一人后，夏寻松了一口气，好像躲过一劫般。 她老老实实地在休息室等戚睆程打完电话回来，不敢再随意走动，忽然有一个人走过休息室门口，突又回过头来看着夏寻，表情有些奇异。 站门口外的是一个和夏寻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西装笔挺，应该也是刚才会议室里的其中一个高管，见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夏寻便问：“有事情找戚睆程吗？他在办公室那边和人通电话呢。” 年轻男子摇头，盯着夏寻的脸看：“你是夏小姐？” 夏寻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姓夏？” 年轻男子莫名笑了笑，声音斯斯文文地问：“可否冒昧问一句，戚总是夏小姐的男朋友吗？” 夏寻没有直接回答，却是默认的意思。 年轻男子又是一笑，笑容却明显变得尴尬不自然：“这也真是太巧了。” 夏寻听不懂他奇奇怪怪的话语，秀眉一蹙：“太巧了？” 年轻男人咳嗽了一声，像是在掩饰他的尴尬：“那个，你还未看过我的照片吧？” 夏寻更加听不懂了：“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见个面。” 年轻男人又咳嗽一声：“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夏小姐应该认得周鸿源吧？” 夏寻一愣：“你？”他又怎么知道她上司老周的姓名的？ 夏寻隐隐察觉到不妙，不会那么巧吧？ 年轻男人看着夏寻脸上的表情，好像猜到了她心中想法，点了点头，淡淡说：“就是这样凑巧，我就是周鸿源他老婆的侄子。” 夏寻：“……” 那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敛去了面上的尴尬之色，客客气气地问道：“既然夏小姐是我们戚总的女朋友，为何又要答应和我周末见面呢？” 夏寻：“……” 她没答应啊。 年轻男人面上颇为自嘲地一笑：“像夏小姐这样的美人，我自然高攀不上。您又是我老板的女人，我更没那个资格招惹。但既然夏小姐对我无意，何故要耍弄我？” 夏寻一阵无语：“……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已经和周总讲得清清楚楚了。” 年轻男人态度已变得冷淡：“也许是我误会了夏小姐。” 就在这个尴尬至极的时刻，戚睆程打完电话回来，沈慕跟在他身后，说：“戚总，我已经订好餐厅位置了。” 那个年轻男人对戚睆程微一鞠躬：“戚总，我先下班了，祝您和女朋友今晚过得愉快。” 戚睆程颔首，并未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走到夏寻身边：“不是说肚子饿了吗？怎么坐着不动。” 那个年轻男人已经离开，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瞥了夏寻一眼。 这一眼令夏寻十分不舒服，她很想跟他解释清楚，自己和他素不相识，她怎么耍弄他了？但戚睆程在这里，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极其郁闷地看着那个男人离开。 戚睆程顺着夏寻的目光望去，幽深的眸色冷了几分。 夏寻从沙发上起来，挽住他的一只胳膊：“走，吃饭去。” 在餐厅用餐时，夏寻吃着价格高昂的蓝鳍金枪鱼，却无心品尝美味。白白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误会，夏寻越想越憋屈，真不知道这误会怎么产生的，明天到公司后，一定要老周和他那个样样优秀的侄儿讲清楚，她不认识他，也从未想过要认识他。 吃完海鲜后，因为夏寻和戚睆程都喝了酒，所以是沈慕开车。 到了夏寻公寓楼下。 沈慕坐在驾驶位上，看着老板和那位夏小姐进了公寓楼里面。 他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也许等一会儿，等老板把有些喝醉的夏小姐送回她的住处里，老板就出来了。也许等一晚上，老板在夏小姐这里过一夜也说不定。作为助理，不闻不问是他的本分。 一向谨言慎行的沈慕当了戚睆程快四年的助理，居然见到了这有生之年的一幕：孤傲矜贵，冷情冷性的老板，居然有了女朋友。 沈慕心中不免一番感慨：老板真的很在乎这个夏小姐啊，他以前很难想象高冷的老板是如何交女朋友的，这些年老板身边没有过任何一个女人，他一度认为老板不喜欢女人，但看起来好像也不喜欢男人，感情生活成迷。 沈慕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老板已经在夏小姐住处待了近两个小时，快十一点钟了，老板还未见归来的踪影。 城市的灯光已渐渐熄灭。 街上空无一人，沈慕待在奔驰车里，思绪飘飞。 老板在夏小姐住处那么久不出来，在干嘛呢？ 脑中有另外一个声音回答他：废话，俊男靓女共处一室还能干什么？你老板不是正常的男人么？没有正常的需求么？ 想到一向不食人间烟火、高冷的老板有了性生活。沈慕沉稳严谨的表情终于绷不住，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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