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正视煎饼女

又是一个下雨天的下午去接儿子时，曾明发现儿子放学后，跑出校门进入小超市买了一把花雨伞，出来就奔向附近的小学。好奇的曾明开车紧紧跟随，发现小学大门旁边商店外的琴琴欢快叫着哥哥。曾明不认为这是什么早恋现象，而是儿子真心关爱妹妹琴琴。见“妈妈”出现，曾成坤交代几句便躲进了商店，黄娟和琴琴母女随即一同打的士回家。 这种纯洁的兄妹之情曾明不忍破坏，他俩没有受到“父母”分手的影响，而是继续感情深厚。曾明装着不知道，任由儿子继续关心妹妹，他认为琴琴也需要有一个哥哥去关心她。都是孤独的，就让真爱去温暖彼此吧。 七月的夏季开始了火热，但阻止不了曾明每天中午开车去湖边休息，偶尔也会去冯兰墓前坐坐。 湖边是冯兰病情加重后，曾明经常带她来的地方，一切依然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放入磁带，打开两边车门和尾厢门，曾明便靠在大棕熊上聆听传出的《味道》。这是与冯兰相爱后，第一次出差回来在ktv时，她第一次送给自己的歌，也是第一次送给他深情之吻。 、、、、、、 我以为伤心可以很少 我以为我能过得很好 谁知道一想你 思念苦无药 无处可逃 想念你的笑 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袜子 和你身上的味道、、、、、、 曾明再次流泪，他似乎感觉到冯兰在遥远的天国与自己一样，正努力嗅寻彼此的味道。他贪婪深吸棕熊的身体，仔细寻找冯兰的残留气息。他渴望湖面能产生海市蜃楼奇观，哪怕是冯兰出现在虚幻的画面里。只是没有，一切都没有！只有浓浓的、寒冷透心的冰凉。思恋啊，你既是一种割心的痛，也是一种悲戚的美。 《牵手》紧随而来，仿佛化成冯兰的天国之音。“曾明，你今后出差在外想我了就听这首歌，因为我的心永远牵着你。还有，寂寞了就唱唱属于我俩的《请跟我来》。” 因为有太多的醉美回忆，曾明逐步恢复一半坚强。这世上拥有爱的男人，是不会被疯癫的命运之神轻易击倒，曾明越来越有规律的正常生活。较好的月收入，使他基本上取消了在家做早餐，儿子认为：这样甚好。 菜市场附近那家早餐店是他经常光顾之地，店里不仅品种繁多，味道也好，还有不远处一位女子的煎饼非常不错。那个煎饼女子格外普通，穿着总是远离现代十年以上差距。哪怕是属于女人季节的夏季，她依然是一身宽松的短袖和夏长裤，根本看不清她身体的基本轮廓，线条就更谈不上了。倒是她的手臂很是光洁白皙，与粗糙的双手十分不协调。 曾明在她那里买煎饼应该有百次。这次他突然发现，该女子每天都是那么的乐观，主动和每一位认识的人打招呼，像是把生活的艰辛当成乐趣一样享受。她的煎饼车摊总是那么的干净，一旁的豆奶也是摆放整齐，让人看得舒坦放心。她的煎饼面是发过的，吃起来总是那么的香酥筋道、松软可口。 这早，煎饼女见曾明到来主动招呼。“大哥，你来了。一个还是两个？” 还是那样，一双眼似乎刻意笑眯成一条线。丰润的脸上，随着笑容跳跃着浅浅的点点雀斑。属于整齐的牙也算白净，闪烁着零星光泽。 “两个。”曾明说完随意打量她。认识她好像有些日子了，这次是真的有点好奇。 女子全身仅是裸露双臂快速熟练的做饼，双臂结实有力，有些粗糙的双手写满了勤劳与刚强。 “你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看我干嘛？”做煎饼的她对曾明笑问，眼神如暗涌的泉水。 “没什么？只是今天对你有些好奇。”曾明坦诚说。 “对我好奇？你是犯傻了吧？喏，你应该对那位穿着时尚短装，有雪白的肚皮和大腿，带着太阳镜的女孩去好奇。还有那位看到没？她那超短裙，她那身材，你怎么不去好奇？”女子戏问。 见煎饼做好，曾明给了钱拿起饼不服气道：“我怎么好奇是我的事。” 说完，另一手提着菜篓吊儿郎当进入菜场。只是回头时发现，煎饼女正面对他的背影捂嘴偷笑。这笑容，让曾明首次发现她有一种可爱。 因为煎饼好吃又卫生，曾明继续与煎饼女保持这种平常的接触。随着彼此间偶尔会说几句话，曾明知道她就住在前面沿河公园工地旁边；煎饼女也知道了曾明独自一人在公务员小区开餐馆。 岁月继续，儿子已在三中上了高一，琴琴也如约在三中上初一，看来上苍很愿意成全这对兄妹在一起。 曾明知道，暑假期间儿子经常带妹妹去公园玩，还教琴琴在游泳馆学游泳。不放心的曾明偷偷跟踪一回，没想到儿子对琴琴关爱得无微不至。琴琴想吃冰淇淋，他一定只会买一个给她，惹得琴琴非要与他每人一口的吃；琴琴想喝冰果汁饮料，儿子同样只买一瓶，结果与冰淇淋一样，两人轮着喝完。琴琴特爱在曾成坤面前撒娇，不时嚷着要哥哥背，还要快步跑。曾明只是发现琴琴越来越漂亮可爱了，竟然带有一点冯兰的影子。 曾明非常清楚儿子从不乱花钱，只是性格出现了一些内向，不怎么爱主动与爸爸说话。他常骑山地车去妈妈那里，还带上琴琴去过几次。曾明只是担心，若是黄娟知道他们兄妹还在继续交往，会不会为难这两个孩子？ 新年到来，人们继续着自己的生活，沿着各自的生活轨迹追寻与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曾明的四兄弟继续常来，他们逐渐理解了老大的做派，对一切见怪不怪了。四个弟媳常常一起或单独去学校或家里看望曾成坤，这也让他手中的钱越来越多。曾成坤好像只习惯接受这四个妈妈给他买衣服鞋袜，不爱让爸爸插手此事，曾明干脆顺水推舟落得个清闲。 曾明保持每周末晚和儿子一起去岳父母家的习惯，顺便带些水果或保健品什么的。现在的岳母只要看到儿子回来，一定会抱住他问寒问暖。两老每次都提醒，若是遇到合适的就考虑解决个人的情感问题，灰心的曾明只得口是心非答应。 元月初的一天上午，又是一阵冻雨加雪和大风天气。曾明开着面包车去菜市场买菜，停好车便去买煎饼。发现煎饼女正烦躁整理被寒风吹乱的雨棚，看她站在方凳上摇晃晃操作，曾明还真担心会摔着。 “这大冷天吹风飘雪又是冻雨的，你不晓得休息一天呀？”曾明在一边帮忙说。 “说得容易，要不我收摊休息你来养我们母女俩？”煎饼女有些生怒，她的话让曾明明白了原由。她不是在对他发火，而是不甘屈服。 “行啦，别瞎忙了，等我一会。”他说完便去了附近超市。 买了六个大铁夹快速回来，很快将雨棚规整好。“这铁夹都合不拢了，还怎么能夹牢？大新年的生气可不好哦。”曾明说完便去了菜市场。 没想到他刚买完猪肉，煎饼女突然出现在眼前，将两张包装好的煎饼和一杯豆奶塞在他手中就离开。 曾明这才第一次完整的看清她的背影。她虽然像是故意穿着男性化老土服装，但她的走姿却很有女人的柔美，并隐藏一种坚定。曾明还是想不明白，她的衣装并不存旧，只是款式老土得不堪入目，说是柬埔寨和老挝的进口货绝对无人怀疑，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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