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肉一样能吃饱

赵英男和林家米铺订立的字据是，这种米只能卖给林家。 每个月一百斤。 林家可以派人到桃花村拿，或者老赵等人给送来，在巨额交易面前，那点运输费显得微不足道。 赵英男的说辞是，此米是西域米，长在西域绿洲，一亩地每年只能产出二三十斤米，所以昂贵。 自己只是一个代理人，偶然得到的渠道，卖了钱还得分西域合伙人一半的。 嘿嘿，大不了到时候我和大牛往西边走走，一人扛一袋泥土回来装装样子。 反正西域辽阔，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查证去。 大月并不禁止对外贸易，只有在东部，南部的沿海，屡遭倭寇劫掠，才颁布了禁海令。 在西北部，时常有胡姬带着各种新奇玩意过来走商，官方的有，民间商队也有。 就连经常来劫掠百姓的北方蛮族人，私底下都有商队到边关互市。 就是摆摊。 两国商人互通有无。 政令是政令，老百姓的生活是生活，只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唯利是图的商人就敢铤而走险。 至于为什么每个月只有一百斤？ 赵英男心如明镜，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了。 这大米，不是给老百姓吃的，而是给王公贵胄，富商巨贾吃的。 他们有钱啊。 赚有钱人的钱，比从老百姓身上搜刮那一文两文的快很多。 这放在后世，叫奢侈品。 另外，一个月两袋，比较隐秘好操作。 要是让外人知道，自己一个月有一千五百斤大米进账，而且这些大米，还能卖一两银子一斤。 山贼怕是要踏平自己家的门槛，甚至桃花村都要被屠戮殆尽。 不行，还是得搞点武装力量。 这弱鸡系统，也不送点防身法器，比如金钟罩，铁布衫，降龙十八掌什么的。 赵英男躺在温暖的炕上，复盘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然后迷迷糊糊睡去。 …… 次日，年二十八，晴。 赵英男果然从筒子那里领了一袋大米和一钱银子，美滋滋，领养老金的日子就是一个字。 爽。 他起了个大早，将昨天买回来的红纸和对联贴上。 上联是：天增岁月人增寿。 下联是：春满乾坤福满门。 横批：岁岁平安。 嗯，满满的年味，今年过年还有的装饰，往年连张红纸都买不起。 赵英男不禁感慨，有系统就是好啊，要不然自己一个现代人，大过年的还得去要饭。 忙活完，老赵按惯例到铁柱大叔家吃饭。 有小燕妹子做饭，三个大男人都觉得很幸福。 饭后，赵英男和大牛两人去把前些天来帮忙的八个兄弟都叫上，去县城采购粮食和过冬物资。 富裕了，不能忘记穷兄弟们。 也就是现在条件有限，不然老赵铁定给村里的每个老人家发一万文钱，帮兄弟们都解决就业问题。 还有村上的老人小孩，许多人都没有食物熬过这个冬天，能帮的，都得帮一把。 在桃花村里，有一户算一户，赵英男都去要过饭。 有从自己口粮里抠出一点的，也有恶语相向，门都不开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有恩的报恩，那点怨气也没必要记恨，大家都穷，可以理解。 八人应召而来，都望着赵英男。 “英男，啥事啊？是不是还帮你砍柴？” 众兄弟不知道啥事，但不管啥事，英男哥（弟）叫上他们，他们都会热心帮忙。 “别问，好事，陪我去镇上一趟。” “管饭。” 八人顿时兴奋起来，他们也好久没去镇上了，主要是还管饭，看来今天又有粥喝了。 走起！ 十人小队风风火火上路，一路上有说有笑。 有说村里哪个姑娘对自己有意思的。 有说爹妈正在给自己攒钱娶媳妇的。 有说村长赵有田又去寡妇家啦，又被李寡妇拿着扫帚打出来了，回家还被婆娘掐得耳朵都掉哩。 哈哈哈…… 一路上欢声笑语，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 赵英男拿出一些豆饼，分给众兄弟们吃，前几天给他们的两斤米，估计早就吃完了吧。 这年头，农民家里都没有余粮，靠挖野菜，吃树皮过日子，稍好点的，地窖里还能有点白菜。 临近中午，大队人才赶到县城。 赵英男没有急着带领大家去购买物资，而是径直进了猪肉头铺，路过林家米铺时，还不忘和林掌柜打声招呼。 今天那个美女没在。 “英男，你这是要干啥？” “小心被人赶出来。” “是啊，是啊，吃肉得花多少钱啊。” …… 众兄弟们七嘴八舌，有意外，也有惊恐，他们当中就算有来过镇上的，也不敢再进这种铺子，就算在门口停留想多闻一下香味，都有可能被赶走。 因为妨碍大老板们做生意了。 没等赵英男解释，猪肉老板就一脸笑意盈盈地迎了出来，他早就在人群中，看见了那个前几天豪掷一两银子的大客户。 今天带这么多人来啊，不得花个三四五六七八两啊。 “各位客官，里边请，里边请。”猪肉老板十分殷勤。 众兄弟们大吃一惊，他们哪里受过这个待遇，好一会才缓过来，在赵英男，大牛，和老板的三重招呼下，怯生生的进店，将一张大桌围得满满当当。 “老板，先来二十斤猪头肉，快点啊。” 猪头老板答应一声：“好嘞，客官，马上马上。” 又对后厨招呼一声：“孩儿他娘，赶快拿壶茶水出来，有贵客。” 这家猪头肉店，叫王记卤煮。 原本也卖一些卤羊头，卤鸡头，卤鸭脚，卤大肠什么的，但卖的最好的，还是猪头肉。 卤猪头肉肥而不腻，酥而不烂，入口酥糯，越嚼越香。 上到七十岁老太太，下到四岁顽童都爱吃。 老板王大锤也不是个死板的人，索性就专卖猪头肉，生意渐渐好起来，交了店租，一天能剩个百八十文，养家糊口没问题。 王大锤的婆娘是个打扮简朴，看着丰润犹存的三十少妇。 她端着一壶茶出来，招呼得礼数周到。 现在正值中午，店里的食客较多，老板娘一出，二十几道目光齐刷刷盯着这勾人的少妇。 包括赵英男一桌。 兄弟们都是半大小子，平日里见的都是枯瘦的身段，哪里见过这般丰腴的。 食客们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 目光随着老板娘去了后厨，最后被一道帘子挡住。 寻常客人，是见不到在后厨洗碗烧柴的老板娘的，只有前边忙不过来，她才会出来帮忙打打下手。 颇有些姿色罢了……赵英男心里嘀咕。 在这家店，猪头肉对他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在后世，想看美女只需要打开音抖。 有穿着包臀热裤跳舞却自诩清纯的。 也有穿着保守古风，却在饭店给客人跳燕舞助兴的。 也有身上只挂着一块布条，给人看了98％却一分钱不收的女菩萨…… 太多了。 赵英男觉得，自己一生积德行善，总刷到美女跳舞，擦边视频，也是应该的。 相比于古代，穿衣服包裹得只露出一张脸， 老色批…… 哦，不对，老赵更喜欢现代的大胆奔放。 片刻后，十二盘切好的猪头肉陆续上桌，还有两碟蘸料，摆满一整张大桌。 色泽红润，香味扑鼻。 “兄弟们，待会吃肉的时候，可别狼吞虎咽，注意点形象。”大牛抢在赵英男之前叮嘱道。 “好的好的。” 众兄弟纷纷附和，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猪头肉，口水险些流了出来。 “开吃！” 一声令下，十人开动，根本顾不上用筷子，直接用手就抓起来。 大口吃喝，狼吞虎咽。 兄弟们都是多年没有吃过肉，肚子里一丁点儿油水都没有。 直到猪头肉塞进嘴里，才恍然这并不是在做梦，而是实实在在的在吃肉。 更何况，这卤猪头肉比一般的肉好吃太多。 哈哈，真香，瞎子喜极而泣，掏出一张今早偷偷藏起的豆饼咬了一口。 “哎，哎，哎，瞎子，谁叫你吃豆饼，吃肉一样能吃饱。”赵英男训斥。 瞎子深表赞同，含泪把豆饼揣回兜里。 半刻钟不到，二十斤肉就被十人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 意犹未尽。 “老板，再来二十斤。” “好嘞。” 听到赵英男的呼唤，猪头老板快速又端上来十二盘肉，又添加了蘸料。 一个小时后，十人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一个个油光满面。 半饱。 “老板，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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