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阖了阖眼。</p>
很轻很轻地吐出一个字：“好。”</p>
话音落地，她明显察觉到，谢临珩抱着她的手臂力道陡然一紧。</p>
甚至勒得她骨头都有些疼。</p>
“皇兄……”她忍不住开口，低声唤着。</p>
谢临珩低“嗯”了声。</p>
松了些力道。</p>
覆落的鸦羽睫毛，遮住了眸底浓墨晦涩的暗色。</p>
他松开她，指尖轻抬起她的下颌。</p>
注视着她眉眼。</p>
“真心的吗？”</p>
虞听晚脸上没有半分异样。</p>
任由他打量。</p>
点头，“真心的。”</p>
谢临珩牵了牵唇角。</p>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王福的声音：</p>
“殿下，宁舒公主的衣服取来了。”</p>
虞听晚生生克制住想即刻逃开的冲动。</p>
细白纤纤的指尖，轻轻勾住他衣袖一角。</p>
抬头看着他，“皇兄。”</p>
谢临珩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p>
他注视着她看了几秒，才有了动作。</p>
“在这里等我。”</p>
说罢，他往殿外走去。</p>
从王福手中接过衣服，冷声吩咐：“把门关上。”</p>
王福应声：“是！”</p>
谢临珩渐渐逼近的脚步声音，和厚重殿门“砰”的一下关上的声音同时响起。</p>
虞听晚垂着眼，迅速在心里想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p>
“换上。”</p>
谢临珩在头顶落下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p>
回神。</p>
她接过衣服。</p>
在殿下扫视一圈，抬步往屏风后走去。</p>
只不过刚走了一步，谢临珩就拉住了她。</p>
虞听晚回头，声音不解：“皇兄？”</p>
谢临珩注视着她，眸色漆黑。</p>
“门已经关上了，就在这里换。”</p>
“这……”借着衣裙的遮掩，她用力攥着手中的衣服，红唇嗫嚅：“于理不合。”</p>
谢临珩却说：“亲都亲过了，还在乎这个？”</p>
虞听晚呼吸带颤，掩饰住其他情绪，央求着看他：“皇兄，我很快出来，你等我一会儿好不好？”</p>
谢临珩看她片刻。</p>
松开了手，“去吧。”</p>
虞听晚立刻往屏风后面走去，生怕他再改了主意。</p>
直到来到宽大的屏风后面。</p>
借着屏风上的山水图挡住外面那道晦暗的视线后，虞听晚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p>
身体不自觉地细微发颤。</p>
就连拎着衣服的指尖，都颤得险些没抓稳衣裙。</p>
没过多久，虞听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p>
越是慌乱，越要保持着头脑的绝对冷静。</p>
一刻钟过去。</p>
她从屏风后面出来。</p>
谢临珩正斜靠在殿门口的柱子上。</p>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了停。</p>
“皇兄，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p>
谢临珩目光落在她脸上。</p>
女子神色平静无波，像是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p>
面对他时，永远是这副冷静到近乎淡漠的表情。</p>
很容易给人一种，她在对着旁人时，都是这种神情的错觉。</p>
然而谢临珩偏偏见过，她在面对另一个人时，是不一样的。</p>
眉眼间的悦色与生动，与此刻的淡漠冷静截然不同。</p>
咽下满腔妒忌，他冷不丁说：</p>
“我缺一个香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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