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离开，身后谢绥忽而开口： “临珩，你留下。”</p>
谢临珩停步，转身。</p>
看向谢绥。</p>
“父皇。”</p>
谢绥目光锐利如鹰，直视着他。</p>
话音沉肆，“你实话告诉朕，你把宁舒当成什么？”</p>
谢临珩缓缓抬睫。</p>
迎上他的眼神。</p>
声音平静的没有半分起伏。</p>
一字一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p>
“未来的太子妃。”</p>
谢绥用力拍向扶手，冷脸站起身。</p>
震怒训斥：“荒唐！她是你皇妹！你怎能有这种荒唐心思！”</p>
“皇妹？”谢临珩冷嗤，“父皇，全天下谁不知道，我和宁舒没有半点关系？”</p>
“所谓的皇妹，不过是您强加给我们的表面身份。”</p>
谢绥面上怒色更甚：“你别忘了，宁舒的母亲，是朕的妃子！”</p>
相比于谢绥的勃然大怒，谢临珩的情绪冷静得仿佛是作壁上观的局外人。</p>
在他身上，连一星半点的情绪波动都看不到。</p>
他习惯性地去转拇指上的玉扳指。</p>
指尖触上去，才想起那枚跟随他多年的玉扳指已经碎了。</p>
男人薄唇轻扯，嗓音轻慢。</p>
“有名无实的妃子吗？”</p>
“父皇，旁人不明白，儿臣还不清楚吗？”</p>
“泠妃娘娘，算得上您真正的妃子吗？她的心不在你这儿，人也不在你这儿，这三年，不过是被迫担了个名分。”</p>
这话，就像一把尖刀。</p>
直直捅进了谢绥心口。</p>
正如谢临珩所说，外人眼中，司沅是被谢绥强行纳入后宫的妃子，谢绥对她珍之重之，三年来荣宠不断。</p>
可实际上，谢绥从未在霁芳宫宿过一晚。</p>
司沅性子烈，在三年前宫变那日就存了死志，</p>
这三年，是谢绥一直用虞听晚作要挟，才逼迫她打消追随建成帝而去的念头。</p>
可也仅限于这一步了。</p>
虞听晚的存在，让司沅和谢绥之间被迫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p>
司沅不离开霁芳宫，不离开皇宫。</p>
而谢绥，则是护虞听晚在宫内安然无恙。</p>
至于让司沅侍寝……</p>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p>
平时就连谢绥去霁芳宫，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站在殿外，连霁芳宫的殿门都不敢踏进。</p>
生怕惹得她厌恶。</p>
在她脸上再见到那种恨到极致的眼神。</p>
三年前，宫变之后，整个东陵国满目疮痍，民不聊生。</p>
平定北境叛乱与侵略的谢家军，顺应民意成为了战火纷飞下东陵一国的新君主。</p>
谢绥虽有治国之能，又是武将出身，但他这一生都为情所困，在北境敌军手中救下司沅后，便无心国事。</p>
虽名义上担着皇帝的身份，但朝中大权全在谢临珩手里。</p>
也正因此，哪怕这三年谢临珩常常离宫远赴边境平复叛乱，他对宫中发生的所有事依然了如指掌。</p>
说白了，整个皇宫，全在谢临珩的掌控中。</p>
大殿上。</p>
谢绥气得手都在发抖。</p>
他指着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怒声命令：</p>
“不管我和司沅如何，临珩，你听好，父皇不允许你和宁舒有牵扯！”</p>
“你的太子妃，朕允许你自由选择，但前提是，那个人，决不能是宁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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