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就是他手上戴的手表,岑济也好奇,自己的货怎么就到了杨佳手上。 自从上次送完电视后不久,就有人去了杨佳办公室,想请他打个招呼办理个调动,对方也是陵谷县的老同志。 杨佳坚持原则,便婉言拒绝了,结果对方却语气强硬,放话说杨佳不要不懂规矩,手脚不干净还不老实! 自己怎么就手脚不干净了?到陵谷来这么长时间,自己可是什么都没往自己手里塞啊! 一整个白天杨佳都是懵逼状态,晚上回去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床头柜上的手表发呆。 只有这个东西,自己是不清楚来历的! 于是赶紧把老婆叫醒,夫妻俩整整纠结了一晚上,决定第二天一早就把这表给退回去。 不过这时候已经迟了,外面已经开始风传杨佳收礼的事,大院里闹得沸沸扬扬的。 后来江城那边还下来人找杨佳谈了话,表示举报信都闹到省里去了,但一番调查下来,确实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县里后来顾忌影响,便把杨佳分工从分管文化教育调整为协助分管工业企业经济。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是杨佳过来给岑济送通知的原因,杨佳抽了一口烟,丢掉了烟头。 “以后我就包保西南片区的工业啦!”杨佳笑了笑:“结果我发现,这西南片区唯一的工业集群就在你们公社啊!” 岑济也是苦笑,炒瓜子的、烧窑的加上一个小水泥厂,这也着实有些寒酸。 “好好干!以后能不能提拔就看你们发展咯!”杨佳拍了拍岑济的肩膀,就准备转身离开。 “杨县长,你不如留意下近期学校方面的人事变动,或许能知道是谁在后面搞鬼。” “算啦!我也不想搞打击报复,这一任期满,我就申请调回原单位!” “不是为了打击报复,知道是谁了,以后留心提防也是好的,这些人干成事用不着他们,但坏事的能耐可大得很!” 杨佳一阵错愕,之后摇头苦笑:“岑老师,你应该来干我的事!” 要问什么饭最好吃,大黑蛋可能说只要能吃,那什么都好吃。 鲁求英可能会说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什么好吃不好吃。 不过岑济对此有自己的理解,那就是在饥饿的时候,饭最好吃! 在忙活一整天后,大队部里挤满了过来领东西的社员,个个都眉开眼笑的,互相比一比谁的丸子大,谁的品相好。 整个大队部都弥漫着脂肪和蛋白质在高温油炸后的芳香,混合着松针燃烧后的余烟,格外的诱人。 大队部的晚饭也是非常简单朴素,刘拐子从案板上端来一碟子猪油渣,就着白菜一通乱炒,之后又加入粉丝小火慢炖。 岑济端起饭碗就干了起来,油渣在吸饱了汤汁后格外的肥美动人,却一点也不腻,一口下去几乎能爆出汁来。 而白菜有了油脂的浸润,又多了几分爽滑香浓,脆嫩中带着一点厚重。 粉丝更是不必说,捞出后虽然有些烫嘴,但就是让人忍不住吸溜,不知不觉就下了三碗饭。 小年过后,队里也开始热闹起来,古话常说:灶王爷是代玉皇大帝视察民情的,这二十三上了天,得到正月初四才下来。 所以在这中间几天里,大家都很随意,可以做些平日里不敢做的事,犯些小错误也不打紧,因为灶王爷上天了嘛,自己干了什么玉皇大帝也不知道,还怕他个der! 而农村里,是什么大家平日里最不敢做偏偏又想做的呢? “大刀九!全都有哇!” 大家村一处屋内爆发出一阵捶桌子、踢板凳的声音,之后有不少人从里面垂头丧气的出来。 “大军!你要去推牌九吗?”大黑蛋手里抓着把小炸吃的正香。 “我倒是想!”周能军用脚踢着地上的冰团子,这几天太阳公公总算露了点笑脸,地上都是融化后的冰水,黑白驳杂,显得很是脏乱。 “我身上就几毛钱,我爸还当我小孩子呢,一点大票子都不给我!”周能军越说越气。 “怕什么,你一个月挣那么多,走,我借你,先玩着再说!”大家村的王可米一把搂住了周能军。 “大米哥,你说真的吗?”周能军一脸兴奋。 “那还能有假,我不像你,我成家了老头子就管不到我了!”王可米从兜里掏出一把票子在周能军面前晃了晃。 这时,岑济刚好跟着鲁求英、刘进喜他们一道回来。 明天就是分红的日子,鲁求英为了保险起见,决定今晚带领一批民兵守在小家村。 刘进喜自然是当仁不让,上次自己差点酿成大错,也亏得岑济神机妙算才能挽回损失,这次可得万分谨慎了。 “支书,这你也不管管吗?”岑济指着成群的社员们纷纷涌入各个小“赌场”。 “这管啥?一年就这么几天,让大家快活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鲁求英笑着摆摆手:“老话怎么说来着,家有三班赌!” “再苦也不苦!”刘进喜也笑着接上。 大队的一、二把手都这么说了,岑济自然也不好反对,也许是受后世的教育影响,岑济天然觉得赌博不对。 见多了后世不少有钱的老板因为赌博,最后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岑济对赌博当然是深恶痛绝。 晚上,在周有才、张克清的监督下,钱箱子和账本被护送进了瓜子作坊,五个民兵挎着六三式围坐在房间里。 “要不我们再算一遍吧?”张克清小声提议。 “求求了,别算了!” “四哥你可拉倒吧!” “这都算七八遍了,我都会背了!” 张克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晚上六点多大家就进了库房,这时候该出的货都差不多出完了,作坊里少有的清闲。 因为鲁求英下了死命令,要求一个人都不准出去,一个人也不准进来。 张克清和洪步春刚好趁着机会,对着账本把明天的分红算了一遍,一开始大家都听得浑身是劲。 毕竟来看钱箱的都是家里有人在瓜子作坊干活的,一想到能分到那许多钱,当然快活的不行。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就开始无聊起来,毕竟这八汉子在一个密闭空间里能干嘛呢?摔跤吗? “你们会打扑克吗?”岑济也在里面闷得慌,只好找着话头来闲聊。 “会啊!” “打扑克谁不会!” “来来来!我带了扑克!” 张克清有点担心:“这不好吧?咱们是来看守钱箱子的,支书和队长后半夜还要过来呢!” “没事,咱们又不离开房间!”岑济实在是憋得难受,眼睛在库房里搜罗一番:“来!咱们把这案板架钱箱上,就在这上面打!这还能让人给偷了?” 其他几个民兵都出言附和,帮着岑济把案板架了起来,张克清也不再阻拦,就站在一旁看着。 几人凑了两副扑克出来,然后往那一坐,问题来了: 打什么呢? 岑济环视一圈:“咱们来打掼蛋吧!” “掼蛋?” “啥是掼蛋?” 哈哈哈!自己发现了华点!现在的陵谷,哦不,可以说现在的皖省,就没有一个会打这个后世风靡全国的扑克! 好为人师这是每个人的天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装比! 这掼蛋本来就不难,打了两把,大家就都会了,而岑济更是红光满面,因为只有自己会,那头彩当的自然多啦! 因为库房里人多,岑济还给大家定下了规则,谁先打到“a”,就换人上,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大家都参与进来嘛。 “六个八,有没有?有没有?”洪步春激动地直拍案板,接着又是把手里的牌高高举起,重重往下一掼:“三带俩!头彩!” “我三个老k管上!” “小贾,你可别丢份儿啊!”洪步春手指着对家急吼吼地怪叫:“争取双带花!” “春哥,你都不给我接风,我这一手牌都没出几张呢!”小贾抓着一手牌皱着眉头。 几人正打的不可开交,门外传来沙永红的声音:“怎么这么热闹啊?” 张克清跑过去把门闩拉开,鲁求英进来一看就乐了:“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让你们看钱箱子,你们在这赌钱!” “没有、没有!”洪步春赶紧上前解释:“我们这不赌钱的,钱箱还看的好好的!” 说完洪步春用手往牌桌下一指:“支书你看这钱箱还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吗?” 刘进喜这时候也进来了,看着满屋子大汉围着扑克牌在研究,他也凑上来瞧瞧。 这时洪步春化身专业解说员,给后来的几位介绍起了掼蛋规则。 鲁求英听完之后用手摸着下巴:“这进贡有点意思啊!比斗地主复杂些,比八十分爽快些!” “好了!下半夜换我们来!”刘进喜把手一挥,示意换班。 洪步春一愣:“怎么这么快?这都下半夜啦?” “嘿!听你这意思,嫌我们来的早了?”鲁求英看着洪步春笑。 “哎呀!这掼蛋打的太激烈了,一下子给忘记了时间!”洪步春领着众人出门,一路上还对刚才的牌局聊个不停。 不过岑济却被鲁求英留了下来,跟岑济商量了明天分红大会的事情,敲定了一些重大事项。 当然啦,顺便让岑济给带着打两把掼蛋,岑济也只好亲自上手,把他们吊打一番,撩拨的鲁求英他们欲罢不能的。 第二天一早,小学操场上陆陆续续就来了不少社员,一个个都红光满面的,分钱嘛!这时候不积极什么时候积极? 这以往哪有分钱的时候,上次那波分红,直接就让不少人眼红了,一个劲地找自己的生产队长,就想着能进瓜子作坊干活。 鲁求英也是被几个队长们烦的不行,只好跟周有才商量能不能多放点人进来。 最终一番拉锯下来,规定了在确保预留出窑厂用工的前提下,每家最多只能出一人到瓜子作坊做工。 上午的时候,民兵们护着钱箱到了学校,操场上已经是人潮汹涌,社员们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钱箱。 “各队注意了,按顺序站好,不要乱!”刘进喜找了个板凳站上去大声呼喝。 下面的社员跟做操一样排成了五队,不过出乎岑济意料之外的是,大家村的社员竟然也来了。 这分红也没他们呀,怎么还让他们也来参加? 赵前进跟洪步春从教室里端出来两张课桌,还有几条凳子,面朝社员们摆好,充当简陋的主席台。 洪步春又把几张大字交给了五个生产队,嘱咐他们回队里贴好。 鲁求英这时候领着大队部几个人全都出场,按座次坐在主席台上,别的不说,这排场倒是挺足的。 “咳咳!下面开会,首先由我来向各位社员们汇报一下今年大队的农业生产情况,今年大队继续抓好水、肥……” 刘进喜站起身来大声向社员们汇报着今年的工作,底下的社员们听得个个头昏脑涨。 谁干得好、谁干的差,大家自己心里都清楚,地里一年忙到头也就能干出那么点粮食来。 没有化肥的加持下,现有的土地生产能力已经被压榨到极致。 “快点发钱吧!” “是啊,这种地有什么讲头,还能种出花来吗?” “唉,这xxx的税多,xxx的会多!” 刘进喜放下稿纸坐了下去,朝着支书笑笑:“我说完了!” 鲁求英拍了两下桌子,把桌板敲得灰尘四溅,社员们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分钱、分钱!你们现在就想着分钱了?”鲁求英刷的一下站起来,手指着社员们开喷:“我看你们一个个都忘了本了!” “我们是什么人?回去把你家里那小本本拿出来看看,身份上写的是什么,农民!” “农民不说种地说什么?这瓜子卖得再多,那也是农民炒出来的,你们身上穿的衣服,那都是农民种的棉花纺出来的!” “每天吃的饭菜,哪样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这种地什么时候就这么轻贱了?” “以后这田地是不是还要荒掉?把这田都还到地主老财手里去?” 岑济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这话可不兴说啊,那叫种田大户、种田大户。 鲁求英一番训斥,社员们个个都服服帖帖,他们心里都还是怕老支书的,再说支书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有什么好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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