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然那样灼目。</p>
“原本是准备杀掉张静言的，”谢神筠坦然道，“现下就不好说了。”</p>
此刻沈霜野只有一人一马，若是谢神筠下令让万箭齐发，这连绵青山、回望长亭，就该成为他的埋骨之地。</p>
“你尽可试试。”沈霜野握住缰绳，凌于千山之上，他一人便抵千军万马。</p>
“试试就……”谢神筠缓缓抬手，弓弦随着她的动作绷紧如满月。</p>
沈霜野动了！他纵马长驱，顷刻逼至谢神筠身前，下一瞬就将她拦腰抱起，霜风与云霞穿透了谢神筠的薄衫，横亘在沈霜野胸前。</p>
马蹄踏溅飞尘，疾追落日而去。</p>
漫天云霞都被甩在了身后。</p>
藏在密林之中的弓箭手面面相觑，为首那人掌心出了汗，问：“……追吗？”</p>
杜织云在弓箭后冒头，片刻后摆摆手：“算了吧。”</p>
那听起来很像“散了吧”，近卫首领吹了哨，弓箭手齐齐收箭，盘旋在云端的苍鹰落在他肩上，很乖巧的“啾”了一声。</p>
“回去给你吃肉。”他摸了摸它脑袋上的毛。</p>
——</p>
夜幕追在他们身后降临，上弦月在云间浮出一轮朦胧的轮廓。</p>
深帐之中没有点灯，沈霜野扯着四柱的铁链，问：“怎么打开的？”</p>
“用钥匙啊。”谢神筠微微一笑，“你不会以为我把钥匙还给你之前，没有另外打一把吧？”</p>
沈霜野是骑马回来的，但谢神筠不是，她被搁在身前，在颠簸中哪里都痛。</p>
但她没有表露出来。</p>
“钥匙呢？”沈霜野问。</p>
“我身上。”谢神筠仰面枕在云锦之中，那目光逡巡在沈霜野面上，“你要来摸吗？”</p>
隐秘的欲望一点点从她眼里渗出来，渐渐沁湿了眼底。</p>
春潮漫浸。</p>
那一瞬让沈霜野觉得好短，又无比漫长。他不可见人的欲望，难以言说的阴暗，都在谢神筠的眼波流转间被剥开。</p>
渗透了。</p>
黑暗和锁链都意味着掌控，这是沈霜野熟悉的东西，他不止想要摸出钥匙，他还想要更多。</p>
沈霜野摩挲指腹，再次感觉到了痒。</p>
“在哪？”他的声音低下去，目光如有实质，重重落在谢神筠身上，顷刻就能找到那把钥匙的去处。</p>
谢神筠颈上挂了一条红绳，被两指宽的兰色绢绫截断，没入雪领。</p>
她露出的那截颈几如瓷玉，釉上渗了一层薄密的汗，但好奇怪，她看上去仍然是凉的。</p>
谢神筠是冷玉，而沈霜野现在只想要她热起来。</p>
谢神筠在沈霜野的注视间热起来，她摸到了那条红绳，轻轻点了点，又轻又缓地说：“在这儿呀。”</p>
她仿佛笃定了沈霜野不敢来拿，又在希望他来拿。</p>
片刻后，沈霜野蓦地笑了：“谢神筠，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拿你没有办法？”</p>
“啊，”谢神筠声音很轻，“你有没有办法，我怎么知道？”</p>
她面上是全然无辜的天真纯善，但那双眼睛则完全相反。</p>
恶意如潮水漫卷，掩盖掉了疯狂。</p>
冷静被淹没了，痛苦和疲惫在昏暗之中浮上来，无处宣泄的恨仿佛焚掉了谢神筠的理智，让她只想拉着沈霜野陪她一起沉沦。</p>
沈霜野眼神很重，那里头的疯狂压抑被谢神筠看得清楚，但谢神筠不在乎，她知道自己有逼疯一个人的本事，此刻也想要这样做。</p>
太痛了，怎么能只有她一个人痛。</p>
无论是张妙宜还是梁行暮，谢神筠只想把她们统统忘掉。</p>
但下一瞬沈霜野把谢神筠翻过去，那巴掌落了下来，让谢神筠立时僵住了。</p>
腰背之下灼热的疼痛昭示着沈霜野对她做了什么，那热甚至比痛更明显。谢神筠被埋在锦被之间，丢掉了有恃无恐：</p>
“沈霜野！你混账！”</p>
沈霜野无所谓，那眼神很黑，仿佛能把谢神筠吞噬入骨。</p>
他贴着谢神筠耳边，缓缓道：“我还能更混账。”</p>
每落下一个字就让谢神筠咬得更深。</p>
黑暗中放大了那种触觉，让谢神筠不自觉地颤抖，冷静被羞耻吞没了，让她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但又统统被沈霜野更强硬地压了回去。</p>
委屈或者愤恨都不重要，那些都被轻飘飘地击碎，落在了软被之中。</p>
谢神筠在昏暗中仰首，侧过的脸被逼出潮红，那点似露非露的含情诱惑落在她看来的眼尾，成了昏光水色。</p>
太羞耻了，谢神筠受不住，在余韵里被逼出了泪，无论是击打臀肉时的声响还是灼热的疼痛，都让她羞耻得不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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