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从两边的数据上看，其实乌野这边的人均质量会更高一点，再加上“小巨人”开局时的势如破竹，她原本以为赢家会是乌野。</p>
“——你之前都以为乌野会赢，是吧？”</p>
猫又育史在旁边冷不丁的幽幽发言，把黑子静也吓了个激灵，差点跳起来。</p>
见她这样一幅被说中的心虚样子，猫又育史反倒哈哈大笑起来。</p>
“虽然力量和身高在排球的世界里很重要，但打出强劲的扣球，也并不意味着胜利。只有球落在自己场地的时候，才是真的输了。这就是所谓的‘维系’。”</p>
也是一贯擅长防御且重视团队合作的音驹的口号。</p>
“不过，现在的话，我们只需要为这场精彩的比赛和双方选手，献上掌声就够了。”</p>
两位教练带头鼓起了掌。</p>
黑子静也见状，便有样学样地模仿。</p>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掌声中，乌野的“小巨人”却突然径直走到墙边，狠狠将脑袋磕在墙壁上，发出好大一声、不亚于掌声的脆响。</p>
整个体育馆都骤然安静了一秒。</p>
紧接着，那个人又立刻转身，向队友和教练的方向深鞠一躬：“对不起！后面是我变得急躁，没能接住大家传给我球！”</p>
感觉到不解，黑子静也偷偷去问了音驹的队长。</p>
“为什么他要道歉？最后一局的时候，乌野的传球本来就不太准。大家都有失误的地方啊。”</p>
四之宫涉想了想。</p>
“因为他是王牌吧。在危急关头，接住队友传来的球，突破封锁拿下一分，并且提升</p>
队伍士气，就是王牌的责任。()?()”</p>
试着代入了一下，黑子静也皱起脸：“……听起?。?。??()?()”</p>
“哈哈哈！嗯，或许是吧。()?()”</p>
同为音驹的王牌，四之宫涉揉了揉她的脑袋，侧过脸看向乌野那边，语气却认真：“但是，也很帅气，不是吗？()?()”</p>
黑子静也陷入沉思。</p>
对不起，她只觉得脑门还在替那个人幻痛。</p>
而乌野的“小巨人”，在被乌养教练狠狠踹了一脚后，恢复安静。</p>
按照练习赛的正常流程，双方教练需要点评彼此的选手。</p>
黑漆漆的乌鸦围聚在猫又育史跟前，明明比教练高出一大截，看起来却有种莫名乖巧的感觉。</p>
猫又育史的分析驾轻就熟，甚至能喊出乌野每一个选手的名字。</p>
黑子静也这才知道，“小巨人”叫宇内天满。</p>
犹豫了一下，她走到宇内天满的身边，拽了拽那个人的袖子。</p>
和刚才在球场上时，持有身为王牌的绝对自尊与自信的气势不同，比赛结束、重新恢复冷静的“小巨人”，其实是个蛮爱笑的少年。</p>
对黑子静也没有不耐烦，他甚至原地抱膝蹲下，和对方保持平视后，才笑着问怎么了。</p>
“……虽然你对自己的跳跃很有自信，每次扣球的时候，滞空时间都比较长。这的确是优势，留给观察和手臂蓄力的时间会多一些，但这样一来，也给了对手判断你球路的时间。”</p>
“尤其你是王牌，担任着‘矛’的角色。进攻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格外关注你的一举一动。”</p>
“最后一局，你好几次扣杀被救起，应该都是这个缘故吧。”</p>
因为被宇内天满的背影所吸引，黑子静也看比赛的时候，忍不住更多观察了这个人，所以看得也更清楚。</p>
当她用视线锁定一个人，就有点像是从狙击机枪镜去看的放大视角。</p>
时间会放缓，视线范围变窄，周围的环境则变暗变淡，只清晰呈现出那个人的慢动作。</p>
极力回忆刚才看到的动作，黑子静也比划了一个扣球的手势，看向宇内天满。</p>
“所以，我觉得，你要不要试试看，在扣球的时候，多一种改变球路的选择，用来迷惑对手？比如先把手臂这样……”</p>
黑子静也的声音戛然而止。</p>
——为什么和她对上视线的，不是宇内天满一个人，而是一片眼睛在发光的漆黑鸦群啊！</p>
乌野的副攻手抢先举手：“妹妹！那我呢妹妹！我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啊！”</p>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自由人的队友狠狠按下脑袋。</p>
“哈？人家还没跟宇内说完呢，少插嘴！而且凭什么你第二个！今天发球没一次得分的白痴给我往后面排队！”</p>
乌鸦的确是一种很吵的生物。</p>
黑子静也表情空白。</p>
还是四之宫涉仗着自己身高手长，一伸手，直接把被鸦群围堵的可怜小师妹拎起来，放回音驹的地盘。</p>
“别乱攀关系啊，乌鸦们。这是我们家的孩子——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你们乌野没有自己的妹妹吗？”</p>
他一脸和善地反问。</p>
听完，</p>
乌野的队长也笑容满面，</p>
握住了四之宫涉的手。</p>
“哎呀呀，</p>
咱们兄弟谁跟谁，</p>
说什么两家话！音驹的小师妹很好，现在也是我们的了！”</p>
“……谁跟你是兄弟啦！给我松开！”</p>
结果又演变成了少年人之间的一场嬉笑。</p>
刚刚才打过一场比赛，两位教练都高抬贵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稍微玩闹一会儿。</p>
乌养一系双手环胸，跟老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p>
“看来还是不得不承认，你这家伙的运气，是要比我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p>
他用目光示意黑子静也的方向。</p>
“虽然现在的战术素养还是一片空白，不过，光是有这样一对眼睛，就已经是她足以独当一面的武器了。”</p>
绝大多数教练都无法做到如此细微的讲解。</p>
因为每个选手的身高、臂长、速度、跳跃能力、个人偏好都不同，即便是再经验丰富的教练，也只能从战术和大方向上提供指导建议。</p>
更细节的优化和动作处理，都需要选手本身，通过大量的训练和实战，来亲自摸索到那个最佳的节点。</p>
这个小不点，却在初次旁观乌野的比赛后，就抓到了宇内天满进一步的调整方案。</p>
虽然不多，但已经能窥见其蕴藏的无限潜力。</p>
“……真可怕啊。天才什么的。”乌养一系语气感慨。</p>
猫又育史耸耸肩，并没有否认这一点。</p>
“嘛。不过她还没有喜欢上排球呢，算是我半哄半骗上船的。未得准呢——我们不过是那些，热衷于播下种子，然后擅自期待花开的老家伙罢了。”</p>
笑着起身，他拍了拍掌心，不需要说话，便迅速让音驹收整一心，停止了吵闹。</p>
“静也现在还只能做到，一次观察一个人。想要被她看见的话，就努力在比赛里变得更耀眼，夺走她的注意力吧。”</p>
“休息够了的话，咱们就准备开始第二次练习赛咯？”</p>
两边队伍都答得震天响，干劲十足，好像都快把体育馆的天花板给掀开了。</p>
下意识捂住耳朵的黑子静也，目光正对上了音驹红色的队服。</p>
以队长为首，四之宫涉挑起眉，带着几分骄傲和好胜心，冲她做了个相当帅气的表情。</p>
“这一次，绝对会让你看到我们的！好好期待吧！”</p>
黑子静也有些不知所措，本是想扭过头，去征询老师的意见。</p>
猫又育史却在此时，按住了她的肩膀，只让她看着球场与选手的方向。</p>
“用优秀的表现，来争夺教练的青睐、获得更多机会，也是选手的本能。所以，别挪开目光。接下来，可就是你的领域了。”</p>
猫又育史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p>
“——加油啊，小教练。”</p>
作者有话要说</p>
所以，就算小教练以后被一群运动系少年圈起来，争夺投向自己的注意力和目光，也是很合理的对吧？【搓搓手】</p>
p.s.不是专业人士，所有排球知识全靠现学现编，没有任何保证，大家随便看看随便笑笑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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