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榔头冲他大大咧咧地笑，说：“浩子，晚上就看你了！” …… </p>
外面的天已经擦黑，离行动的时间还早，王浩徒步往回走。 </p>
茶楼离他的住处不远不近，要穿过两条胡同和一条大街。 </p>
此时临街商铺的霓虹已经亮起来。 </p>
茂丰乃至整个东广的夜生活，在全国也是有名的。 </p>
装潢华丽的KTV、洗浴中心、打着棋牌娱乐招牌的赌场、酒店，一家挨着一家。 </p>
香车美女，花天酒地，这是上流社会的世界。 </p>
王浩不喜欢这里，转身钻进一条小胡同。 </p>
这条胡同悠长，也能通往他的住处。 </p>
胡同两侧的房子低矮破旧，一间挨着一间，挤得水泄不通。 </p>
这里最多的就是洗头房、洗脚屋，都点着粉色的小灯，挂着轻薄的纱帘。 </p>
一个又一个画着夸张的浓妆穿着暴露的女人站在门口，抱着肩膀嗑着瓜子。 </p>
看到有男人过往，便掐着嗓子招呼。 </p>
“老板没，进来玩啊……” </p>
胡同里陈旧污秽，到处充斥着肮脏和恶臭。与几十米外大街上的繁华相比，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p>
王浩双手插在裤兜里，正往前走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 </p>
他赶紧闪身，只见一个身形消瘦的家伙，骑着自行车，慌慌张张地从他身边驶过。 </p>
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歪头看了他一眼，冲他一笑，露出歪歪斜斜的牙齿。 </p>
身后有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举着警棍追赶。 </p>
“站住，站住……” </p>
那瘦子忽然一脚蹬空，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 </p>
他一咕噜身爬起来，撒腿就跑，眨眼的功夫钻进一条岔路，消失不见。 </p>
那两个警察追丢了，气急败坏地朝那瘦子扔在地上的自行车踢了一脚，骂骂咧咧地说：“又叫他跑了，妈的。” </p>
他们转身走了，王浩弯腰捡起自行车，翻身骑上，往前蹬。 </p>
走出几十米，眼前的胡同口人影一闪，是那个瘦子。 </p>
看见王浩，他又嘿嘿一笑，转身走到停在路边的一辆自行车前，两三秒就打开了车锁，翻身跨上，摇头晃脑地骑着走了，转眼，就消失在胡同深处。 </p>
王浩愣了几秒，他分明地看到这小子是用一根牙签打开的自行车锁，原来他是个小偷…… </p>
好家伙，用牙签开锁比用钥匙还快，乍看上去，就好像是打开自己的自行车那么从容。 </p>
三百六十行，果然行行都有高手。 </p>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走出胡同，拐了两个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p>
这地方，是几天前榔头找人帮他安排的。 </p>
是个破旧的两层公寓房。 </p>
每一层并排十几间屋子，打开门是一条公用的户外走廊。 </p>
王浩的屋子在二楼最里面一间，不大，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 </p>
门没上锁，因为王浩啥都没有，没啥可丢的。 </p>
进门，他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 </p>
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要回到那个他有过记忆、流过血，也让别人流过血的石龙镇去砍人了。 </p>
虽然他不止一次砍过人，但每次都是被动的，都是为了砍出一条活路。 </p>
这次，是第一次要主动去砍人，这种感觉不一样。 </p>
他的心里莫名地乱成一团麻。 </p>
正胡思乱想，忽然，门开了，一个女人慌张地走了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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