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竟然来自俗世？”程清雁一脸惊奇。
牧融霜点点头。
这位程师姐好奇心也太强了，一直缠着她问这问那。不过反正她除了灵根之外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索性都说了。
“快给我讲讲俗世是什么样的？我还从没去过呢。”
程清雁一双杏仁大眼好奇地扑闪扑闪，“那里的人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听说他们竟然会被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统治，怎么做到的，不会反抗吗？还有，听说他们大部分从出生起就圈在一个地方，一辈子都走不出百里方圆，岂不是很可怜？”
这一溜问题砸过来，真要细说怕是要解释到明天，牧融霜只好笑道：“其实俗世和修界没太大差别。这里不是也有凡人聚居的地方吗，程师姐想知道，去看看就行。”
程清雁怀疑地瞪大了眼：“修界是修界，凡俗是凡俗，肯定有区别吧？”
“只是能力大小之别，其实人到哪都是一样。程师姐不信，不妨哪天亲眼去看。”
“真的？”
“千真万确。”
“那就算了。”程清雁闻言顿时没了兴趣，“凡俗又没灵气，我可不想去。家族里那些凡人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吃和睡，没趣极了。还有些人为了一颗灵铢争得头破血流，小家子气！还是修士好，想去哪去哪，想干什么干什么。”
“……”
牧融霜无言。当修士当然好，前提是有得选的话。
“坊市到了。”
一直插不上嘴的邬鸿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程清雁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快来，”她轻拽牧融霜一把，大步朝坊市走去，边走边得意道：“岐山宗坊市没人比我更熟，跟着我准没错！”
“那是，你每年要在这浪费多少灵石，当然熟啦。”邬鸿熟练地嘲讽。
“说得好像你不喜欢来这逛一样。”程清雁反唇相讥。
“我买的都是有用的东西，哪像你，总买些破烂回去。”
“哦，原来你管一扯就断的缚灵绳、只遮脸的隐身符和只能拿手里砸人的回旋镖叫有用的东西。”
邬鸿一下涨红了脸，“那也比你买的什么烤肉法器、观赏灵植、红嘴鸟蛋要好吧？！”
“至少我买的都能用，你买的呢？唉，我看你大概是太矮，眼睛都长到脚底板了。”
“那你就是胖到眼睛都缩到肉里去了！”
“你眼神差！”
“你没眼神！”
“……”
牧融霜算是听出来了，合着这俩人都不靠谱，到头还是得靠自己。
层层叠叠的楼房中远远传来热闹的呼喝，岐山宗坊市比方家附近那个大得多，主要由两纵三横五条主街组成，主街中段基本都是店铺商行，末端设有摊位点，供人摆散摊。出坊市另一边则铺展出大片宅院小楼，住着许多修士凡人，零星也有些店铺和摊位，不过光顾的人就比较少了。
程清雁扯着牧融霜直奔最高的那幢商行。
这幢气势威严的四层石楼名叫会宝阁，乃是岐山宗的产业。其内的东西自然是最全的，当然，也最贵。不过岐山宗弟子在这买卖都有一定优惠。
大商行的接待自然练就了好眼力，认出这几人身份不凡，使出浑身解数向他们卖力推销。
那三人早身经百战，举重若轻，自不把这糖衣炮弹放在心上。没想到刚成修士的牧融霜竟也架住了接待的热情攻势，只买了必须之物，倒叫他们刮目相看。
“小师妹很熟练嘛，一点也看不出才刚来岐山，别人肯定都以为你是正常四五岁开始修炼，坊市来过很多次的修士。”程清雁跳过来勾住她手臂，一脸嬉笑。
这个师妹真是讨人喜欢，没有家族出身的刁蛮傲气，也没有小户出身的卑微谄媚，怎么看怎么顺眼。
又拍了拍她的头。就是身形未免太小了点，竟然比那矮子还矮一个脑袋，是不是以前没饱饭吃啊。听说凡俗有句话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师妹这么聪明乖巧，定是受了许多磋磨，可怜见的。
牧融霜哪知她已经不知思维跳跃到哪去了，只腼腆地回道：“之前当丫鬟时去过几次坊市。”方佳凫十天半月就要逛一次，她当然只好陪着。况且就算没来过，她也不是轻易露怯的人。
程清雁露出个了然神情，看她的眼光充满怜爱，竟突发奇想硬拉她去酒楼大快朵颐了一顿，闹得她很是莫名。
酒足饭饱，程清雁一路叽叽喳喳讲解着，又带她逛了好些店铺，最后转进间三和记，据说是他们程邬蒲三个家族合开的铺子。
程清雁这次却没讲解，只一甩头脆生生道：“这个铺子经营得实在没特色，我不推荐你来。”
就连邬鸿也随声附和，惹得店铺掌柜哭笑不得，连连作揖：“还请程五小姐邬七少爷嘴下留情，给老朽留条活路。”
几人哄笑着走出三和记，直奔摊位点而去，程清雁和邬鸿这才兴奋起来。
牧融霜心知他们这是准备淘东西了，便也饶有兴趣地看着。
只见他们瞧也不瞧那些常见的东西一眼，专门捡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翻来看去。
两人兴致勃勃地捡了一块形状古怪的石头，正要询问凌朗的看法，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哟，几位又在收破烂呢！”
几人回头，一个年龄大概十六七岁，衣着华贵的少年背着手，下巴微扬，身边簇拥着五个年轻男女修士，神情均一般无二地睥睨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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