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跃霖和父亲干杯

就在跃霖和妈把精心烹制好的菜肴小心翼翼、稳稳当当地摆放在桌上时，跃霖的爸爸也恰好从刘奶奶家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了。父亲刚一迈进家门，那犀利的目光瞬间就精准地落在了跃霖的前丈母娘身上，原本紧绷的脸上瞬间像是变戏法似的堆起了笑容，脚下紧赶几步，忙不迭地上前说起了客套话。可实际上，在父亲的心里，对这个前亲家母可谓是积怨已久。就凭她当初气势汹汹地带着女儿来家里闹离婚那档子事，父亲打心眼里对她充满了厌恶和不满。但毕竟她是顺顺的外婆，碍于这层关系，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勉力维持的，于是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哟，亲家母，您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寒舍呀，是想念外孙了吗？来来来，坐坐坐。” 父亲的心里其实早就像烧开的水一样翻腾不休：“哼，当初闹得那么难堪，要死要活地非要离婚，现在还有脸来。真当我们家好欺负不成？” 跃霖在一旁，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着：“这局面真让人头疼，但愿别又闹出什么不愉快。” 前丈母娘一见到跃霖的父亲，又听到父亲这番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瞬，随后又像是努力撑开的面具，变得勉强了起来。她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与父亲对视，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回答道：\"亲家公，这不是想外孙了吗，好歹也是我女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以后我们会常来看望他的，希望亲家公不要见外呀。” 跃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暗自思忖：“这关系还能缓和吗？” 父亲听了跃霖前丈母娘的话，心里冷哼一声，暗暗腹诽：“说得倒是好听，早干嘛去了？”但脸上依旧没表现出什么，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儿子，快去帮你两个妈盛饭呀，顺便带一瓶二锅头出来，咱爷俩好好喝两杯。” 跃霖连忙应了一声“嗯”，脚下生风般快步去厨房盛饭了。他边盛饭边烦躁地想着：“这顿饭吃得可真别扭，真希望能平平静静地吃完。” 不一会儿，他就双手捧着拿出了一瓶未开过的二锅头，恭恭敬敬地递给了父亲。 跃霖的妈脸上始终挂着热情的笑容，说道：“亲家母吃饭，来，尝一尝这山里的野味。”说着，母亲动作轻柔地拿起筷子，仔细地夹了一块色泽诱人的兔肉，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前丈母娘的碗里。 跃霖的妈心里想着：“不管怎样，来者是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还是要招待好，不能失了礼数。\" 前丈母娘轻轻咬了一小口跃霖妈夹过来的兔肉，仔细咀嚼了几下，然后面带微笑，眼神中带着些许惊喜看向跃霖，说道：“跃霖，这是你炒的吗？哎呀，你的厨艺可是大有长进呀！”跃霖勉强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说道：“好吃您就多吃点。”此时跃霖心里却在想：“这时候还说这些，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跃霖和父亲各自拿起酒瓶，缓缓地倒满了半杯白酒。父亲举起酒杯，眼中闪烁着欣慰和自豪的光芒，声音洪亮地向跃霖说道：“儿子，你是好样的，比你爸我有出息，现在咱家在村里也算得上比较富裕的了。爸知道你的努力，也知道你曾经受过很多委屈。来，这一杯，爸敬你，咱爷俩干了。” 跃霖一听父亲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暗想：“这明显是说给前丈母娘听的，爸心里还是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啊。这可如何是好，千万不能让局面失控。”但为了使这顿饭吃得和谐，跃霖赶忙说道：“爸，您先吃点菜，别一上来就猛喝酒，对身体不好。”说着，还轻轻拍了拍父亲的手臂。 跃霖的母亲似乎也看出了父亲的话里有话，眉头微微一皱，为了不使气氛尴尬，她赶紧笑着说道：“他爸，过去的事别提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对吧，亲家母。”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父亲别再多说。 跃霖的前丈母娘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有些牵强，随即似乎也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应和着道：“对，对，对，会越来越好。” 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尴尬和不安。 这一顿饭下来，父亲总是有意无意地夸赞跃霖，话语间透着满满的骄傲：“儿子啊，你看看咱家现在的新房子，这可都是你的功劳。你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可比爸当年强多了。”说这些的时候，还不时瞟一眼前丈母娘。 跃霖心里一直紧绷着一根弦，最担心的事就是怕前丈母娘和父亲两个杠上了，那可就麻烦大了。他一边强装笑颜附和着父亲的话，一边时不时观察着父亲和前丈母娘的表情，心里默默祈祷着这顿饭能顺顺利利地吃完。他心想：“不管过去有多少不愉快，今天可千万别再闹起来，大家都各让一步，平平静静的多好。毕竟以后日子还长，没必要一直揪着过去不放。” 吃完这顿弥漫着尴尬气氛的饭后，跃霖的前丈母娘如坐针毡般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筷。她先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想把这顿饭带来的压抑感一并吐出，随后微微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背，脸上强挤出一丝不太自然且带着几分勉强的笑容，缓缓站起身来，声音略显低沉地说道：“哎呀，我得回家去喂猪了，家里还有好几头猪等着我去喂呢。” 她的目光急切又带着几分眷恋地落在跃霖儿子顺顺的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有愧疚，有疼爱，还有对过往的懊悔。她缓缓地挪动脚步，慢慢地走过去，蹲下身子，极其温柔地摸了摸顺顺的脑袋，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孩子的美梦一般说道：“乖外孙，外婆要回家了哦，有时间的话，你叫你爸爸带你回外婆家玩，过几天你妈也回来了，外婆要杀猪的，你和你爸一定得来呀，听到没？” 顺顺睁着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乖巧地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外婆，我知道啦。” 前丈母娘说完这些话，就提着来时送鸡蛋的篮子，脚步略显沉重地向着山下的大门走去。那篮子在她手中似乎有千斤重，压得她原本挺直的脊背都微微弯曲，每一步都走得那样艰难。 跃霖的妈看到这一幕，连忙把手中的抹布匆匆往桌上一扔，脚下如风般急切地赶忙上前，紧紧拉着前丈母娘的手，脸上堆满了热情和真诚，说道：“亲家母，等一下，我拿点东西你带回家。” 丈母娘的人虽然站在了原地停了下来，但是口里却连连推脱着说道：“亲家母，不要客气，不要太麻烦了，还拿什么东西哟。”她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忍不住在暗暗期待着究竟会是什么东西。 跃霖的妈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着，没多久就从屋里匆匆拿来了两瓶包装精美的红酒。她小心翼翼地将红酒放到了前丈母娘的篮子里，生怕有一点磕碰，脸上满是诚恳与殷切地说道：“这酒是拿去给亲家公喝的，您慢走哈。” 前丈母娘的脸上顿时像绽放的花朵一般，绽放出惊喜又感动的笑容，眼睛都亮了起来，那光芒中似乎闪烁着对过往和解的渴望。她嘴里不停道着：“亲家母太客气了。”然后心满意足地提着篮子，一步一步慢慢地回家了。那步伐虽然缓慢，却带着一丝轻快和希望。 跃霖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既希望这次的互动能成为关系改善的一个良好开始，又担心这只是暂时的表面和谐。他暗自思忖着：“但愿以后大家都能放下过去的不愉快，曾经的那些伤害就像寒冬的冰雪，但愿随着时间的流逝，能渐渐消融，而自己也早晚会有新的开始。”此刻的父亲只因刚才多喝了几杯，饭都没吃完，就趴在了桌上呼呼大睡了起来。跃霖是非常理解刚才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知道父亲也为自己承受了太多太多，所以跃霖完全没有责怪父亲的意思，相反心里反而带着些许痛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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