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愧疚穆老将军

夏沁失踪十日后，骠骑将军穆烈和长子穆锦羽回到京城，面圣后便匆匆回到府中。 穆府上下都在府门外迎接。 虽然被剥夺了兵权，但穆烈作为前朝重臣，如此安排也算是善事，心中虽有遗憾却并无不满。 在外征战近三十载，如今不到五十便能回家安享天伦之乐，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一下马车，穆烈满脸喜悦地看着人群，却发现自己最宝贝的女儿不在，不禁皱眉问道：“颜儿呢？” 众人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皆是低头不语。 穆烈看众人如此反常，目光看向老管家孟德，孟德抬头看着穆烈，嘴角在微微发抖：“老爷，公子，大小姐她……” 一旁的穆锦羽表情一变，急切问道：“小颜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孟德扑通跪在了地上：“老爷、大公子，老奴该死，没有照顾好大小姐，大小姐十日前失踪了，二夫人派人寻找，只找到了吴七的尸体和小莲……大小姐和鹿六不知所踪。” “什么？！！”穆烈表情愕然，额头青筋暴起，“什么叫吴七的尸体？他们四个人出去了？他们出去干什么？！” 见众人都不回话，穆烈将目光移向了二夫人。 这时穆瑾绮小声道：“爹爹，回府再说吧，姐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爹爹也保重身体。” 二夫人的脸色极其难看，低着头一言不发，本来按她的计划，应该是发现大小姐和小莲的尸体，鹿六、吴七不知所踪。 可现实的情况让她十分不安，穆瑾颜和鹿六任何一人的出现，都会让事情彻底败露。 穆锦羽环顾四周，在穆烈身边低声说道：“父亲，将相关人等聚到前厅中好好盘问此事，我们刚回京城，隔墙有耳。” 穆烈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语气沉重：“寻人的告示张贴了吗？” 孟德赶紧回道：“回老爷，第二日就在整个京城能贴的地方全贴了，城防营、各衙门也都打过招呼了，只要有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告知我们。” 穆烈扫视了一眼众人，沉声说道：“再找！一定要找到颜儿！所有人全部到前厅，我要亲自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穆烈坐在主座上，穆锦羽站在他旁边，前厅中站着二夫人贾兰溪、二小姐穆瑾绮、管家孟德、丫鬟小莲、家丁魏五还有一众下人。 简单了解情况后，穆烈正看向二夫人，强压着心中怒火，语气冰冷：“是你让颜儿去祭拜槿汐的？” 二夫人虽心中有鬼，但仍故作镇定地说道：“老爷，确是奴家让鹿六、吴七和小莲陪着颜儿去祭拜顾姐姐的。” 祭拜母亲也算合理，穆烈虽有疑惑但没有纠结于此，只是话中有话地说道：“你倒是变得懂事了，小莲，你说上了车不久后就晕倒了？” “是，老爷，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就发现吴七的尸体趴在我身上……呜呜呜！” 虽然过去了十多天，小莲一想起这件事就止不住地哭起来。 孟德走到穆烈身旁，小声耳语了几句。 穆烈冷冷地看着小莲，虽有些不忍，但并没有停止提问：“颜儿和你在出事之前吃过、喝过什么东西吗？” 抽泣中的小莲偷偷瞄了二小姐一眼，支支吾吾地说道：“没……什么都没吃，也没喝。” 穆烈又将目光投向魏五，压低声音问道：“小五，你与小六、小七平素交往密切，可曾察觉到他们有何异样？” 魏五一见突然穆烈询问自己，顿时惊慌失措，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穆锦羽见魏五不回应，当即大声质问：“魏五，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还是哑巴了？！” 魏五被穆锦羽的话吓得浑身一颤，两腿发软，竟扑通一声跪倒了在地上。 他声音中带着哭腔辩解道：“老爷、大公子明鉴啊！小的虽然与那二人熟识，但此事确实与我毫无瓜葛呀！我也没想到他们竟会做下如此天理难容的恶事啊！” 穆锦羽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谁告诉你鹿六做了恶事？父亲只是问你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异常，提到过什么人或者钱财之类的。” 魏五听到穆锦羽的话，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撇清自己的说法：“大公子这么一提醒，我好像听他们两人说过什么赌钱欠债之类的话。” 他和鹿六、吴七关系实在太密切，若是两人按原计划跑路的话，可以当作他们四人一起遇害。 现在矛头指向鹿六两人，以穆烈父子的性格脾气，就算没证据他也得脱层皮，万不得已，他只能耍起了小聪明。 穆烈和穆锦羽目光同时扫向魏五，穆烈摆摆手：“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散去之后，穆烈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满是内疚地低语：“羽儿，爹一直对不起颜儿啊，这么多年了，明知道你二娘不喜欢她，还把她一直留在家中。” 面对父亲的自责，穆锦羽的脸上并未流露出太多情绪波动，只是心中感慨父亲真的老了。 他低沉而温和地安慰道：“父亲，这事不能怪你，若将小颜带到战场更是不妥，而且孩儿相信小颜不会有事的，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保护她，就像八年前一样。” 听到儿子的宽慰之语，穆烈的内心更加酸楚，他看着穆锦羽，有些哽咽道：“羽儿，这些年你怪为父吗？” “这些年来，父亲边疆抵御外族、保卫大夏百姓，一直忙于军国大事而无暇顾及家事，这本就是无可奈何之举，”说着，穆锦羽眼神中又闪过一丝狠辣，“等孩儿找到加害小颜之人，不论是谁，一定让他身首异处！” 距离京城三百里之外的西陵城郊，夏沁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她满怀好奇之心，每日不断修行着这个世界的武功，墨夜则在一旁手把手指导着他。 这日夏沁在墨夜的轻微辅助下，勉强飞上一个三米高的树冠上，正在她有些得意兴奋之时，一道黑影突然飞身而至，到达了竹屋前。 算上第一日的钟心渝，这已经是第四个来找墨夜的江湖女子了，夏沁已经习惯了这种事。 这女子穿着一袭紫色锦袍，紧身的袍子将曼妙的身材完美地衬托出来，五官比之前几人要惊艳的多，不过脸上满是杀气。 夏沁的直觉告诉她，这女人与之前的三人大为不同。 女子看到墨夜与夏沁举止亲密，一张嘴便阴阳怪气地说道：“一缕情风墨公子，果然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名号啊，这么久没你的消息，原来一直躲在这里逍遥快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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