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离别

确定女儿安然无恙后，穆烈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他打量了一下女儿身边的两人，特别是墨夜，此刻的墨夜依旧一袭白色长袍，脸上银色的面具甚是让人好奇。 朝夕相处一个月，墨夜从未隐藏自己的容貌，不过这次来穆府，他坚持要戴着面具，说是这样比较有神秘感，虽然夏沁知道他在瞎扯。 但墨夜不说原因，夏沁也无可奈何。 墨夜按照与夏沁商量好的说辞解释着：“穆老将军，在下墨夜，江湖散人，一月前在京城西郊祭奠故友时看到有人行凶，便将穆大小姐救了下来，但当时她已昏迷，在下也不知她身份，便就带回西陵城救治。” “前几日，在下偶然看到寻找穆大小姐的告示，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便没耽搁，立即护送回来。” 穆烈听后也没多想，立即感激道：“原来是墨少侠，你可是我穆烈、是穆府的大恩人啊，少侠一路劳累，快到府中休息，我穆府定当重谢！” 墨夜轻轻摆了摆手道：“在下救穆大小姐只是偶然，如今还有些江湖琐事要处理，既然人已安全送到，在下就不打扰了。” 穆烈自然不会这样让墨夜离开：“墨侠士稍等，老孟，你去拿一百两黄金，这些日子墨少侠费心了。” 墨夜摇了摇头：“老将军不必如此客气，只是还有一事……” “墨少侠请讲！” 墨夜看了看夏沁叹道：“在下救治穆大小姐时，发现她脑部有旧疾，这一个月经过治疗已有所缓解，但短期无法治愈，所以在下想安排小徒伴其左右进行治疗，不知老将军意下如何？” 穆烈此刻仿佛被闪电劈中了一般，怔怔地看着墨夜，又看了夏沁一眼后，缓缓开口说道：“墨少侠的意思是，颜儿的脑疾可以治愈？” 墨夜点点头：“在下有七成把握，她目前已经慢慢在恢复，只是不知何时才能痊愈，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也许是一年，但是失忆之事，在下暂时也无计可施。” 穆烈神情恍惚，这些年他托人四处寻访医治女儿，但却是无数个希望破灭的过程，如今女儿失踪归来，竟然还带着这天大的喜讯。 他脸上的肌肉都兴奋地颤抖着，激动的他说道：“少侠大恩大德，请受老朽一拜！” 说着，穆烈真的要朝墨夜行大礼，墨夜一时有些慌乱，赶紧向前扶住了穆烈：“穆老将军，万万使不得！” 一旁的穆锦羽也赶紧扶起穆烈。 穆锦羽盯着墨夜，正声说道：“墨兄，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有事用的到穆府，尽管吩咐！” 墨夜见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再待下去怕是再出事端，赶紧抱拳道：“在下确实还有急事，就此别过，他日定来拜访，告辞。” 说罢，他转身上了马车，不做一丝停留，迅速离开，夏沁看着远去的马车暗自出神，心中升起一丝怅然。 她早就知道墨夜不会惦记那点银子，这一别，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 他既然把徒弟留在这里，肯定会经常来看看的吧？ 蓦地，她竟然开始期待了下次的重逢，她，在枪林弹雨中这么多年从不允许自己有期许的人，竟然在此刻有了牵绊。 众人对于墨夜的奇怪举动深感不解，只有小鱼大声摆着手喊道：“师父再见！有空来看看我和瑾颜姐姐！记得多带点好吃的！” “对对对！”穆烈回过神来，“老孟，多准备些饭菜，颜儿这些日子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毕竟还要再装些日子的痴傻，夏沁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拉着小鱼的手一起随众人回到府中。 饭菜很快准备好了，小鱼作为大恩人墨夜的徒弟自然坐在了夏沁身旁，她非常乖巧地给夏沁夹了些菜肴之后，又挑了几个看起来造型不错的菜自己吃了起来。 “姐姐，师父没有骗我，大户人家的日子就是不一样，”小鱼边吃边夸赞，不过突然停下来说道，看向穆烈说道，“对了，穆老爷，我师父给姐姐治疗的时候发现她中了慢性毒药，所以她平时吃的东西要多注意。” 本来如释重负、满心欢喜的穆烈，听到这话脸色陡然又变得阴沉起来：“小神医是说颜儿之前中毒了？” “我叫小鱼，我师父肯定不会出错，好像是有夏枯草、南天星、地藏花好几种慢性毒，不致命，却会让人迟钝、虚弱。” 不仅穆烈，坐在一旁的穆锦羽也神色大变，他小声道：“父亲，等小颜用完餐，让家中所有人在附院中集中，好好查一下，不然恐怕还有后患。” “老孟，你去安排！”穆烈阴沉着脸，思忖着是谁做的此事。 小鱼说完之后继续品尝着穆府的大餐，边吧唧着嘴边说道：“不过今天这桌子上的饭菜没问题，好吃，真好吃。” 一旁的夏沁心中憋着笑，心想这小鱼的演技可以，自己交代的事情她非常自然的全部表达出来了，还自己加了点戏。 吃过饭后，时间已经到了黄昏，府中所有人已经被集中到了前院中，穆烈坐在竹椅上。 二夫人与穆瑾绮、穆锦心站在穆烈右手旁，夏沁则坐在穆烈左边的一把小竹椅上，目光故作呆滞地盯着手中的小花，小鱼守在她身边。 穆锦羽站在夏沁身旁，直直立着，面无表情的扫视着府中众人。 穆烈小声问小鱼：“小神医，你说的那些药物，都通过什么方式下的毒？” 小鱼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道：“入口之物，持续了一年半到两年时间。” “这两年，颜儿的饭菜谁负责做，药物谁负责熬制，谁负责送到她身前，谁陪在她身边？” 小莲闻言立即跪下解释：“回老爷，平日饭菜点心都是府中膳房统一制作，由奴婢负责取送，大小姐药物也是奴婢按照药方亲自熬制。” 穆锦羽怀疑地看向她，问道：“你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小莲颤颤巍巍地回道：“回大公子，奴婢没发现什么异常，给大小姐的饭菜、煎制药物，只要入口的，奴婢按照老管家吩咐，都要先试口的。” 穆烈和穆锦羽没有再问，只是不断扫视着众人，想从他们的表情中寻找些蛛丝马迹，整个穆府中忽然安静下来，连微风吹过的声音似乎都有些刺耳。 如今想要查明事情，似乎没有什么线索，总不能对全家的下人严刑逼供。 夏沁看了看众人，知道该自己表演了。 “小五，你来，过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夏沁这时突然说话了，她笑嘻嘻地看向魏五，“你给我送来的这把短剑不好玩了，还给你。” “短剑？”穆烈看着魏五，脸色陡然变得阴冷，“小五，你给颜儿短剑做什么？！” 魏五此刻心中一片慌乱，想起了自己行凶那晚夏沁的眼神和举动，再看如今一副痴傻样的夏沁，心中忐忑，支支吾吾地说：“我没……” 穆锦羽瞪了魏五一下，冷声道：“你没什么？没听到大小姐让你过去吗？” “是！”说着，魏五踉跄着快步走到夏沁身前，跪下来准备接过短剑。 夏沁拿出短剑，举得高高的，似乎准备慢慢递给魏五手中。 不过在即将放在魏五手中时，剑鞘却不慎滑落，剑刃从魏五手掌划过，形成一道不太深的伤口。 “啊！”魏五惨叫着就要走，却被夏沁一把抓住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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