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穆锦羽不明白来人的目的，穆烈和夏沁也是一脸茫然。 “穆老将军，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对方首领强撑着站了起来，声音虚弱地说道，“得知有人要对你们不利，我们特地来知会一声，只是还没到身前这个小丫头就下狠手，我们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打了一顿。” 小鱼听到对方的话，自己确实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有些尴尬地说道：“各位大哥，抱歉啊，我以为你们又是来抢钱的。” 她没好意思说，自己迫切想检验一下自己练武的成果，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出手，夏沁也有点尴尬，但闭口没有说什么。 听到“抢钱”二字，对方也是一阵脸红。 穆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如何得知有人要对我们不利？什么人对我们不利？” “回穆老将军，我叫霍近英，这几日偶然得知有一帮劫匪盯上了你们，念及前几日穆公子曾经赠了我们兄弟一些银子，所以特地前来报信。” 穆锦羽打量着他们，意味深长的说道：“就这么简单吗？” “穆公子，那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也谢谢公子那日不与小人计较，不过我们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穆锦羽盯着他们默默说道：“那日便见你们胳膊、胸口、腿上都有不少伤口，是刀伤，是只有月兰国的弧月刀才能形成的特有刀伤，而且你们虎口、手指上厚厚的茧只有军人才会有，最近两年我大夏战事频繁，没听说哪路军队精简人员，所以，你们是逃兵，而且是西线的逃兵。” 霍近英几人看着穆锦羽，脸上蒙着一层阴影一言不发。 很明显，穆锦羽说的没错。 “按大夏律令，临阵脱逃者死罪，他们三人我辨认不出，不过你右臂上纹的火字我认得，你是卫军所辖火字营的百夫长吧？” 霍近英闻言立即跪了下去：“穆老将军、穆参军，饶命，至少饶我这几位兄弟一命，是我带他们逃出来的！” 夏沁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了两岁的哥哥，心中升起一丝佩服，同样是官宦子弟，自己的哥哥无论长相、头脑和品行，可比那个什么秦正然强太多了。 穆烈看了看四周，对着下跪的霍近英说道：“起来吧，羽儿，把他们带回府中再说。” 回到祖宅中，穆锦羽不紧不慢地说道：“好了，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向我父亲说明，不然，今日就将你们就地正法！” 霍近英话还没开始说又跪了下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霍近英在西路大军中见过穆锦羽多次，一个月前他打劫时一眼就认出了穆锦羽，但自己是逃兵身份，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他们作为逃兵入不了户籍，而且到处一片萧条，只能做些体力活勉强营生。 前些日子和一帮流民混在了一起，过了几日才发现这帮流民竟然与倭贼有联系，负责到各处寻找、确定目标，然后伙同倭贼一起劫掠财物。 这次他们不知从哪里得知穆老将军的情况，计划最近对穆家不利，霍近英在穆烈手下多年，自然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前来相告。 “倭贼？”穆烈有些不解地问道，“从海州城、瓢城的沿海地带到穆家祖宅至少有二三百里路程，他们怎么过来的？” 霍近英叹道：“我一开始也好奇，不过从他们的话中，也听出了大概，许多流民和倭贼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加上这两年附近衙役不足，根本无力应对这种到处流窜的匪患。” 穆锦羽问道：“他们有多少人，大概会什么时候来？” “我们见过二十余人，想必就在这几日。” “父亲，看来指望不了县衙的人了，现在去找剿贼的军队怕是也来不及。” 穆烈看着眼前的四人，又看向夏沁，有些无奈地说道：“真的是没有安宁之处啊，羽儿，家中拿得动武器的有多少人啊？” “父亲，祖宅原本的护卫两人，加上我们带来四名护卫，也就这六人了。” 穆烈想了想说道：“加上我们父子二人，一共八人，应付二十名倭贼，倒也足够了。” “还有我和大小姐呢！”小鱼在一旁赶紧强调道。 “若是穆老将军和穆参军信得过我们，我们也愿意相助。”霍近英小声的说道，声音很不自信，他自己也明白，逃兵的身份，而且与倭贼混在一起。 若是现在答应让他们一起抵抗倭贼，他们也有与倭贼勾结、里应外合偷袭穆家的可能性。 夏沁心里明白，穆烈、穆锦羽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穆锦羽委婉地说道：“你们既然从战场逃了出来，还是多惜身保命，不要再牵涉其中，赶紧离开这里吧，免得到时候身不由己。” “穆老爷和穆公子信不过我们兄弟是情理之中，无论如何，多谢穆公子前些日子的救济，保重！” 霍近英言语中改了称呼，带着其他三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穆家。 穆锦羽面色凝重地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叹息。 几人走后，穆烈立即部署道：“羽儿，这几日晚上让护卫们轮流值夜，我让你五叔就找些可靠的帮手，现在时局太乱，花钱雇人怕是也不可靠。” “是！父亲，孩儿这就好好布置。” 当天穆锦羽便将一切布置妥当。 他自然不会让夏沁和小鱼涉险，便将她俩还有一众丫鬟被安排在了穆家祖宅不远处一处空置的房子。 穆家里只留下穆烈、穆锦羽，自家的六名护卫和喊来的两名可靠帮手。 小鱼不解地问道：“姐姐，你父亲和哥哥为什么不找官府来帮忙啊？” 夏沁想了想解释道：“这帮人能在彭州城附近活动，父兄肯定考虑到他们和官府可能也有勾结。” 小鱼点了点头，说道：“跑肯定是不能跑，跑了剩下的人就倒霉了，躲也没法躲，好像只能和对方打一仗了啊！” “是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亲自灭了这帮倭贼，而且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哎，不过把我们安排在这里，我们也帮不上忙了。”小鱼幽幽道。 夏沁狡黠地笑道：“我们在这里才能更好的帮忙，主要是我们人太少，也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人数，不然爹爹和哥哥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肯定会在外围也准备人手的。” 小鱼瞪着眼睛，崇拜地看向夏沁：“姐姐，你不仅武功好，懂得还这么多，真厉害，为什么以前他们把你当傻子？” 夏沁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些战略和战术知识，包括古代的战争史和经典战役，可都是她那些年在特种部队里的必修课。 “小鱼，这几日我们白天多休息。” “白天休息？”小鱼立即反应过来，“这样我们夜里就有精力去帮忙了。” 夏沁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是我们，是我，你还小，要注意安全。” 小鱼虽然有点沮丧，不过很快说道：“姐姐说的是，那我晚上多注意动静，等过几年我和姐姐一样厉害之后，我还要上战场杀匈奴帮我父母报仇呢！” 这话让夏沁一愣，是啊，小鱼的父母就死在西北的战场中，怪不得白天会问能不能打过匈奴兵。 永嘉五年，七月十四，值神朱雀，山下火，宜出火、打扫，忌出行、安葬。 这日，穆锦羽亲自嘱咐小鱼和夏沁道：“看附近的动静，歹人应该今晚就要动手，你们一定锁好门窗，小鱼，好好照顾小颜。” 小鱼拍了拍胸脯，自信地回道：“穆大哥放心，有我在，姐姐肯定不会有事。” 话虽这样说着，但回想着前日夏沁痛击那四名逃兵的情形，这对姐妹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他点点头对夏沁说道：“小颜，这点小场面我和父亲能应对，你们好好休息就是。” 是夜，夏沁自然没有睡，而是静静坐在大门内静待着。 按照她的经验，袭击一般在早上三四点，也就是寅时进行最合适，人在这个时候睡得最熟，警惕性最低，不知道这伙倭贼是不是也是如此。 她看着时间，大约丑时，不远处突然出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来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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