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兵的惊讶,不亚于老刘,或者说更甚于老刘。 电话里赵雅说开车回来,他还只当是之前那辆能送去报废的旧车,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他们开过来的车。 赵建兵是有阅历的,这款车他见过,知道大致价格。 “乾儿,这真是你买的?”赵建兵还是想跟当事人确认一下。 “是的,爸,上个月刚提的。” 这时欣欣和文文打开车门,或许是在车里等的急了,所以也想下来。 赵建兵看到两个可爱孙儿,其他所有的想法都抛诸脑后了,飞快跑过去,一把抱住欣欣,脸贴脸一顿亲亲,然后又抱起文文,开始亲亲。 “欣欣,文文,有没有想姥爷啊?”赵建兵开心的问道。 “想!”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哈哈,走,回家,姥爷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着,放下欣欣,牵一个抱一个,朝家里走去。 赵雅在后面喊道:“爸,上车呗,一块儿回去。” “不用,也没多少路,你们先回去,我带他俩走回去。” 赵雅和郑乾跟老刘打过招呼,重新上车,朝家的方向开去。 老刘呆呆站在小区门口,看着老赵跟两个孙儿逗乐,再看看手里还捏着的那包烟,一股酸楚感油然而生。 停好车后,郑乾打开后备箱,把赵雅惊呆了,后备箱被塞的满满当当,除了烟酒,还有茶叶,高档保健品等。 “别光看啊,”郑乾一边往外搬,一边说:“你就拿些茶叶和烟,轻一些。” “哦。” 赵雅从郑乾手中接过礼品,准备上去。 “等一下,那些翡翠玩意儿,你拿上没?” “拿了,在我包里呢,给两家的我都单独分好了。” “嗯,行,走吧。” “老公,给你爸妈的东西,我还没有准备……” “得了吧,”郑乾知道她是明知故问,“没看到那里面还有一半嘛,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你一个人拿。” “啊?我不要,为什么我一人拿?” “这样显得你这个儿媳妇有诚意啊” “不行,我不管,你帮我拿。” …… 两人斗嘴似的你来我往,就来到了家门口。 楼梯房,总高5楼的,住在3楼,不算高,一会儿就走到了。 赵雅准备敲门,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发现他正在闭眼做深呼吸,似乎有点紧张,不禁想笑。 “砰、砰、砰!” 赵雅敲门,片刻时间,门开了,一位烫着爆炸头的五十多岁的妇人走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看到赵雅,笑容在脸上舒展开。 “妈!”赵雅喊道。 “哎呀,我娃儿回来了!”直接和赵雅来了一个拥抱。 “妈!”郑乾也喊了一声,提醒自己的存在。 “郑乾啊,来,进来吧,”冯桂兰依旧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只是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你们回来一趟这么远的,还买这些干啥,怪累的。” “妈,这都是郑乾买的,孝敬您的。” “瞎花钱,把钱攒起来,先把房子买了,不好吗?”冯桂兰接过赵雅手中的礼物,往客厅走。 赵雅本能的想开口,郑乾朝他摇摇头,便忍住了。 郑乾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搞不好要把气氛搞紧张了。 “咦,你爸不是在门口接你们吗,怎么不见人呢,还有,我的两个宝贝孙儿呢,也没带来吗?” 郑乾解释道:“见到爸了,孩子们跟他一起往家里走呢,我们开车进来的,快一些。” “开车来的,又是开的你那辆用了十几年的二手车啊?” 赵雅明显有些情绪起伏,郑乾赶快先开口:“没有没有,妈,那辆车卖掉了,我们新买了一辆,爸刚才也看到了。” “新买的?”冯桂兰疑惑道,“是又换了一辆二手吗?” 赵雅终于忍不住了:“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就不能盼着点好?” “我怎么说话了,我盼了七年了,有用吗,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到现在为止,郑乾一点情绪起伏没有,因为这就是他以往来这里会发生的场景。 他本就不指望能从丈母娘口中听到好听的,以前的他也就默默受着了,然后心里发誓再也不来了,所以刚才进门前居然还有点条件反射式的紧张。 但,那是以前了,这次回来,郑乾打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隔阂。 “妈,这次我们回来,就是看看你们还缺点啥,我们都会满足的,赵雅,你说是吧?”郑乾平淡的说着,冲着赵雅直挤眼,示意自己来解决。 赵雅也搞不懂郑乾此刻什么想法,按捺住心中噌噌往上冒的小火苗,没有做声。 “郑乾,说你一点没变是我冤枉你了,你现在学会吹牛了哈!” “我没有吹牛,妈,你想想,有什么想买又没有买的东西,我们给你买回来。” 冯桂兰看着郑乾,想从他的表情里面发现代表心虚的蛛丝马迹,结果发现,这位女婿是如此的淡定,如此的从容,而这种气质,她从没有见过。 郑乾的这份自信,有点刺破了她一贯以来在其面前的趾高气昂,这让她很不开心。 “好好好,郑乾,男子汉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冯桂兰急切需要一个机会,来打破郑乾伪装出来的自信。 她认定了郑乾这次来,就是和她针锋相对的,哼,不是说啥都能买吗,看你到时候能不能下来台! “你爸那辆车也开了十来年了,我早就想给他换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没问题!是现在去还是?”郑乾微笑着说道。 郑乾笑,是因为丈母娘上套了,但是在冯桂兰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不允许! “就现在!!” 说罢,一把扯下围裙,就跑到房间里换衣服。 郑乾这次朝赵雅做了一个鬼脸,并摆出一个“ok”的手势。 “你这是唱哪出啊,还真去买车啊?” “很简单啊,该秀肌肉的时候秀肌肉,这次我要把你妈彻底镇住,啪啪打脸,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骑……咳咳,我是说让咱妈对我的印象有一个改观!” 说到一半,猛然发现赵雅表情变了,对自己怒目而视,才察觉自己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急忙改口。 “行了,别编了,我妈是有点势利眼,但也都是为我考虑的,你别瞎搞啊!” “不会的,这不有你在嘛,再说不也趁这个机会给他们改善一下生活嘛,咱爸的车,确实该换了不是?” “说的也是,哎?被你带沟里了,算了算了,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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