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宋仁康去服徭役

下午，那两位官差再次到来。 七叔公敲着铜锣，召集村里的人到打谷场集合。 官差两人，高高在上的坐在早就准备好的桌前，喝着茶，静待结果。 宋秋意的父亲宋仁海，坐在官差右下手，今日他是替官差执笔记录的人。 村子里识文断字的有不少人，但宋仁海此前在府城做大掌柜，往来相识的人多。 且他身上有着沉稳得体的气度，由他来执笔，不会因为官差在场而怯场不说，也算全官差的体面。 而七叔公坐在官差右下手，安排每家每户上交银钱或者登记去服徭役的人名。 宋忍冬在人群里凑热闹。 看着一个一个代表家中上前的人，一连十多家都是给的五两银子抵扣。 她想，应该是这两天七叔公他们做的努力。 她看着那些虽然心疼银钱，但眼神中依旧有活着希望的人，她为自己在其中也做了一份努力，而高兴。 哦，俗称帮助人的快乐。 只是，她快乐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了令人反感的声音。 “这来路都不知道干不干净的钱，你们也好给官爷！” 本来有些吵嚷议论声的人群，因为听到这话突地安静了下来。 这让那两位官差，只听到后一句，没有听到前文。好奇的看向说话的。 说话的是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姜氏。原本就有些蜡黄的脸，被浅粉色衣服衬得又黑又黄。 她没想到就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会一下子被这么多人注意到，脸上的刻薄一下没收住，叫人看个正着。 官差甲皱眉冷斥：“说什么呢？” 七叔公连忙打圆场道：“小妇人抱怨家中没钱呢，官爷别和她一般见识！” 官差甲冷哼，今天收获银钱多，他心情好就大度一回不计较了。 而官差乙明显没有那么好说话了，瞪着姜氏道：“自己掌嘴！不然舌头别想要了！” 姜氏平日里在屋里头横的多，在村里也就说着不中听的酸话，背后编排人的事。 别说百姓本就畏惧官差，被这么危险，当即不敢多说，但也没有给自己掌嘴。 隔了两个人的吴婶子见状，心想这坏娘们要坏事，她当即越过人，走到姜氏的身边，举起手就是啪啪两巴掌。 然后赶紧低头讨好着笑着说：“她自个不敢，我帮帮她，官爷看个过瘾，就别与她计较了。” 姜氏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打了后，当即就想打回去。 但她才有动作就对上两位官差审视的目光，心里记恨着，还是怂了不敢放肆。 宋忍冬看着吴婶子爽利又顾大局的性子，很是喜欢。 她是听到姜氏说的所有话的，包括她低声咒骂的。 “贱蹄子，不知道去哪里敢来的卖身钱，谈好了族老们就以为你们家能够起来了，我呸！” “”还有一些更加难听的污言秽语。 宋忍冬眸光暗了暗，这个姜氏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家补还银钱给族中了，所以才有这番嫉妒恶毒的话。 她对这个姜氏的厌恶提了几个度。 而在此时。 记录账目的宋仁海迫不得已开口询问：“大康，你站在这里不拿银钱也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 站着不动的是姜氏的丈夫宋仁康。 他拘谨的站着，脸色很难看，有羞赧有气愤不甘，还有妥协。 “我……我去服徭役！” “大康你家……”宋仁海想说，你家又不是拿不出这个钱，但是他看到人群中满脸刻薄的姜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思及此，他偏头低声对宋仁康说：“大康你若是不想去服徭役，银钱大海哥替你先垫付。” “大海哥！我……” “这是做什么呢？当着我们的面，公然作假？”官差乙注意到他俩，不悦道：“他没拿钱出来，那就去人，赶紧写上他的名字，墨迹什么？” 七叔公见状，心里唾骂宋仁康自己没骨气，家中都没法当家做主，又唾骂姜氏没良心，要送自家男人去送死。 但是这毕竟是宋家的人，他还得劝着说：“官爷，这去服徭役不是小事，还是要问清楚的好！” “问什么问！赶紧给我写上！怎么着，你们村是有钱的很，这是打算一个人都不给我带走？” 官差乙怒而拍桌，眯着眼怒骂。 一旁官差甲在旁看戏，欣赏着这帮泥腿子变化莫测都不好看的脸色，心里偷乐。 握着毛笔的宋仁海手上青筋愈加明显，询问式看向七叔公，看他决断。 七叔公能怎么办，他苦口婆心这么多天了，事到临头他也没法做主啊，他气闷的闭了闭眼。 宋仁海明白了七叔公的意思，执笔沉重的写下杏花村第一户去徭役的人名。 “哼！这就对了嘛！下一个！”官差乙坏笑着点头，满意了。 人群里的姜氏，看着身影更加颓败的宋仁康，心里埋怨和不甘交织着。 她想，但凡宋仁康能够争气一些，她也不至于为了五两银子，逼迫他去服徭役。 不，根本不是她逼迫的，他是家里的男人，本就应该为这个家做出牺牲。 就在家里的钱，是为了他的孩子女人，他就该去！谁让他没本事挣不了钱呢！ 要是…要是她当年嫁给的是宋仁阔，能拿捏他不说，家里银钱也宽裕，看现在，人家都还能拿钱送去族中做脸面。 而她什么都没有不说，宋仁康这个没本事的还要去服徭役，能不能回来都不好说，以后她和孩子该怎么办？ 原本，原本当年家里人都说好要去给她相看宋仁阔的，都怪杨月那个不要脸的骚货，勾搭宋仁阔。 越想她心里越发嫉恨，握紧的拳头内，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她也无所觉。 她猛然抬头，寻找杨月所在方向，找到位置后，疯了一般挤开人群，冲向杨月。 她这般疯狂的举动，搞的被挤开的人和围观的人，都有些怪异的看着她。 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很快，围观众人就知道了，姜氏扑向杨月，就要用爪子抓挠她。 宋忍冬在旁边呢，自然不可能让姜氏得逞，直接抬脚踹了出去。姜氏痛呼一声，翻倒在地。 旁边的一群人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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