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中我的。”</p>
少年眼帘低垂站在桌边,薄唇微抿,看上去似乎都愧疚得都不敢上桌了。</p>
“你抱歉什么,还好没扎中你,看大夫可比买衣服贵多了,”兰璎拿着药罐往他眼前晃了晃,“单是这药膏就花了我一两银子!”</p>
春鸣抬眸,看的却不是那药罐,而是她空着的那只手。</p>
她手心伤口本就未愈,因方才推他的那一下,刚结的痂再度裂开,渗出鲜红的血珠,果浆似的糊在白皙掌心。</p>
“……这是旧伤,不算。”</p>
察觉他关怀的视线,兰璎放下药罐去冲洗伤口,血水落入承接的木盆,在清水中浸出丝丝缕缕的血色。</p>
透过木窗,夕阳在屋中滤下薄光,似给四周染了一层老旧茶渍。</p>
春鸣立在一旁,头颅微垂,乌发散落颊边,静静地看着从她手掌流出的血水,以及洗净后翻出嫩肉的伤口。</p>
乌眸一眨不眨,眸色深浓如新研的墨。</p>
兰璎洗完伤口,坐回去给伤口上药,春鸣便偏过脑袋,视线立即跟随过去。</p>
发梢扬起,漾出叮叮的银铃脆响。</p>
兰璎听见了,拉出桌下圆凳,头也没回地道:“你坐下呀,一直站那儿干嘛。”</p>
冰凉的药膏覆在伤处,很快就盖过了火辣辣的痛感,她舒服得叹了声。</p>
斜阳渐渐西下,将余晖一点一点蚕食吞没,原先能照到大半间房,如今只剩小块光影,笼着木桌与坐在桌边的少女。</p>
春鸣始终立在她身后,周身隐于阴影处,神色不明。</p>
没听见春鸣动静,兰璎也不再催,自顾自开启话题:“我就知道会有人来抓我们,所以才想着跟褚道长一起去找还魂草。”</p>
“我俩没一个能打的,而褚道长看着就很厉害,万一遇上什么事还能保护我们。”</p>
“你看,就这么一会子功夫,就有人使飞镖暗杀我们了,”她一边裹着绷带,一边庆幸地道,“好在没让他们得手。”</p>
伤口被掩住,取而代之的是雪白洁净的细布,再也看不见那沁着鲜血的红肉。</p>
春鸣视线缓缓上移,落在兰璎红润细嫩的脸上,她正专注地把衣服铺在包袱布上,遮住洞口,凑合着继续装东西。</p>
良久,他才幽幽地吐出一句:“是呀,真幸运呢。”</p>
不知究竟是随口附和,还是意有所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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