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夫却像是不敢在这久留，哪怕给再多银子也不愿继续看诊。最后还是众人堵住门口不让人出，他才丢下一张舒缓痛楚的方子，连诊金都没要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霎时间，府中人心惶惶。</p>
这短短的一日，先是白穰“中邪”，再是王远突发恶疾、无药可医，众人嘴上不说，心里却不约而同地猜测，府里是不是真的进了阴邪之物。</p>
婢女一勺一勺地给王远灌入药汤，王远已没了吞咽的力气，只能张着嘴任由药汤流入喉中。</p>
死死瞪着眼珠，嘴唇张合，喉咙“嗬嗬”地挤出气音，婢女倾身去听，半天才勉强分辨出“阿穰”二字。</p>
婢女看着王远痛苦的模样，抹了眼角的泪，让人去把被关在房中的白穰叫过来。</p>
*</p>
天色暗得很快，没多久，银月就攀上了缀满杏花的枝头，洒下一地白霜。</p>
春鸣脊骨笔挺，盘坐在墙头，衣袂灌风鼓动。绸缎般的青丝披散在身后，被春风吹起，飘扬着切割天上泠泠的冷月。</p>
月华笼着少年玉白秀丽的脸，兰璎终于看清了他的神情，依旧是那般恬淡温和，还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p>
“你从哪儿听来的？”</p>
兰璎回过神，不知到底是这个结论离谱，还是得出这个结论的春鸣更加离谱。</p>
他大概是从别人嘴里听了些乱七八糟的八卦，一番添油加醋，张冠李戴，然后信以为真。</p>
毕竟他连白穰的明嘲暗讽都听不出来。</p>
春鸣坐在杏花光影里，嗓音清越：“素湍说的。”</p>
……？</p>
兰璎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都没找出哪个叫做“素湍”的人，满脸疑惑地仰头看他，“素湍是谁？”</p>
“素湍，是银蛇的名字。”</p>
晚风卷起了他背后的乌发，春鸣眉眼微弯，心情似乎很不错，“你是除我以外，第一个知晓它的名字的人。”</p>
若有机会，还可以把蛊虫们的名字也一一告诉她，毕竟，素湍和蛊虫们都很想吃她。</p>
从前喂蛊虫时，有许多人喊着他的名字跪地求饶，那副被吓得浑身颤抖、心跳鼓噪，却又强撑着挤出话音的模样，他每每想来都觉得有趣。</p>
同时，又丑陋至极。</p>
因此后来，他更喜欢在喂虫前就堵住他们的喉咙，发不出那难听的声音，他们的眼睛会瞪得更大，心跳也会更快。</p>
可如果是她的话，或许可以让她出声求饶，甚至还可以求饶得更久些。</p>
就是不知道，到时究竟是“有趣”占得更多，抑或是“丑陋”占得更多。</p>
怎么办呢。</p>
越来越期待月圆了。</p>
少年柔若春阳的面容含笑，而兰璎丝毫不知他脑海里正上演着什么血腥的场面，只被“第一个”这个词带跑了思绪。</p>
“第一个”，意味着特殊，意味着区别对待，没有哪个攻略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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