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压下烦躁，直言问她：“我舔了你的伤口，故而晕倒了，你知晓缘由么？”</p>
“什么？？？”</p>
兰璎正嚼着烧饼，猛地被呛到。</p>
“你、你怎么又舔了？”</p>
她边咳，边猛拍心口顺气。好家伙，难怪绷带总是散开，该不会都是他干的好事吧！</p>
春鸣双眸澄明，面容纯净，似乎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p>
没得到回答，他再问了一遍，语气轻柔，却透着不合时宜的执着：“你知晓是为何么？为何我会晕倒。”</p>
“咳、不知道……”兰璎梗着脖子，声音沙哑。</p>
不知道么。</p>
没关系。</p>
既发现了危险，早些除去便是，至于个中缘由，并不重要。</p>
“叮铃——”</p>
想通以后，春鸣起身向兰璎走去，靛色衣角在他纤细脚踝边如花瓣般荡漾，银饰繁复，清脆碰撞。</p>
一串串，恍若勾魂的铃。</p>
“这如何能行呢？”</p>
他垂眸看着又是拍心口、又是咕嘟咕嘟灌水的兰璎，语调轻松明快，吐出的却是危险至极的言论。</p>
“既呛倒了，得割开喉咙，让气流通进去才是。”</p>
窒息</p>
兰璎坐在桌边，捧起茶杯大口大口地灌水，终于把堵在喉咙的东西咽了下去，一回头，就见春鸣满脸认真地走过来。</p>
……她只是被噎了下，哪用得着割开喉咙？他这想法很危险啊！</p>
好在他说这话时她已经把水咽下去了，否则很可能还要再被呛一遍。</p>
“我觉得吧，应该不用了……”</p>
兰璎站直身子，清了下嗓子，以表示自己已经好了，只是声音还有点滞涩，听起来沙沙的。</p>
然而春鸣把这种沙哑当成了她还没好的证明，歪了歪头，眼睫轻颤，“怕什么？”</p>
“很舒服的。”</p>
他眉眼微弯，语气比这早春的晚风还要轻柔，似诱似哄。即便说着这样骇人的话，也叫人忍不住想要听从。</p>
窗扉被山风吹开，晃晃荡荡，发出老旧的“吱呀”声。</p>
春寒料峭，雨后的春夜总是湿冷的，水汽浸了满室，丝丝缕缕地渗入骨缝。</p>
道法崇尚简朴，屋里仅燃一豆烛火，随着潮润的风不住摇曳，在少年面上映出破碎迷离的光影。</p>
仿佛要划破那副温和的假面。</p>
划破那具姣好的表皮，展露出掩在其下的、狰狞的红肉白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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