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听着刘波离去的脚步声,依旧保持着平静的态度,继续翻阅着奏章。 他眼角瞥见刘庆正专注地注视着他。 “你在听什么,你这个小家伙?”刘盈微笑着询问。 “我不是在听,而是在学习!”刘庆回答。 刘盈皱起了眉头,“学习什么?” “学习如何操纵他人,如何前进两步,然后再退一步!”刘庆回答。 刘盈愣了一愣,随即自豪地宣称:“小子,好好学吧,你学到的每一项技能都将对你有所帮助!” 刘庆稍微靠近了一些,“先生,您的……您的策略,是谁教给您的?是从老祖宗那里学来的吗?” “去练习你的书法!”刘盈命令道,语气变得严肃,“如果你今天不能至少写够一百个大字,就别想去看你的皇祖母!”他补充道,“要用魏碑的风格写,不是那种又胖又笨拙的字迹。记住,你得先学会走路,才能跑得快!” 随着月亮缓缓升起,本应是气氛欢快、准备工作紧张进行的时候。 然而,在首都,突然弥漫起一股紧张的气息。 临川侯刘清春因家仆与文官私下交易,操控棉纱市场,欺凌商贩,已受到皇帝下旨的逮捕。同时,一道圣旨也抵达了大慈恩寺的监察部和刑部中的指控后,老祖宗下令将马侯爵投入皇宫监狱。宁丞相前来请求宽恕,但她的请求并未得到老祖宗的认可,她愤怒地离开了。 随着皇室的女婿马侯爵被囚禁,贵族们开始感到焦虑不安。不久,东宫便挤满了前来拜访的客人。 刘盈虽然对贵族欺凌百姓的行为感到愤慨,但考虑到各种复杂因素,他不得不在老祖宗面前说几句公道话。 然而,在其他事务上,老祖宗通常愿意倾听意见,但在这个问题上,他却寸步不让,甚至变得极为愤怒。 在秋和宫中,长者们再次爆发了冲突,双方都无法说服对方。由于年纪尚小,刘庆选择躲在花园外与纪倍恩等人交谈,以避开这场风暴的余波。 “殿下,这是火器局的工匠根据您的要求制造的火枪原型!”纪倍恩自豪地展示着新型火枪,仿佛它们是无价之宝。 新型火枪的确与刘庆先前描述的有所不同,它们配备了更长的枪管和更为低矮的设计。枪口的口径宽大,重量也相当沉重。 “我已经亲自监督了生产多日,”纪倍恩激动地解释,同时刘庆正在仔细检查火枪,“工匠们不辞辛劳,夜以继日地工作,但目前我们仅能制造出几十支!” “制造仅仅是开始,它们必须能够顺利发射,确保射程,并且精准击中目标,”刘庆评论道,一边轻抚着火枪的枪管,一边微微皱起了眉头。 从火枪的手感中便可察觉到,它尚未经过实战测试,因此其质量和性能仍属未知。 “你有没有对火枪进行过测试?”刘庆的问题中带着一丝不满,“未经测试,你如何确保弹药量的适宜性?又如何断定它真的能用?” “火器局确实对其他原型枪进行了测试!”纪倍恩察觉到刘庆的不悦,立刻回应,“不过,测试结果并不理想。引火线时常熄灭,有时枪管甚至会爆炸,发射失败更是常事……” 任何创新都必须经过无数次的试验和修正,才能称得上完美。这一点,刘庆再明白不过。然而,纪倍恩接连不断地向他展示这些有缺陷的原型火枪,实在是让他感到无比沮丧。 当心情不佳时,刘庆忍不住将自己的不快传染给了纪倍恩。 “既然这些火枪连基本的实用标准都达不到,你带来给我看是什么意思?难道它们只能用来当作燃料?”刘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 纪倍恩单膝跪地,头低垂,诚恳地道歉:“殿下,请宽恕我的鲁莽。我原以为在皇太后的劝慰之下,您会对这些新奇物品感到好奇,并在本月寻找一些乐趣。我为我的愚昧之举和急功近利的态度向您致歉!” 刘庆的脸色随即变得严厉:“铸造局的工匠们一直在辛勤工作,唯恐辜负了殿下的深恩。然而,他们制作的产品并未达到标准。我将这些进宫,是希望在本月内得到您的审查,以便得到您的指导和建议!” “我们这些凡人,才能有限,恐怕难以洞察殿下的高深想法,”纪倍恩缓缓说道。 这番话体现了说话的艺术。尽管刘庆心中不快,但这样的话却让他感到一丝慰藉。纪倍恩显然明白刘庆对这些创新物品的渴望,希望在本月内为他带来一些欢乐。对于这样忠诚的臣子,刘庆自然心存喜爱。 难怪历史上他率领四万九千骑兵,最终被刘畅赶上并击败。即便在他战败之后,刘畅也没有说过一句责难之言。 聆听了一番未完成的火枪的介绍,刘庆神情严肃地对纪倍恩言道:“我的孩子,你确有过人的天赋,但在行动上却显得缺乏稳定性,总是企图走捷径。你应更倾听他人的意见,并在勤奋上展现出更多的坚持。前几日,永长伯亲口向我提及,他想将你调至骑兵队中,训练新兵。” “所有这些都是贵族家庭的子弟,殿下您天赋异禀,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了他。然而,当他们看到他时,无不对他赞誉有加,而殿下您却总是忙于公务,在我面前忙碌整个月!” 纪倍恩向前迈出几步,诚挚地说:“殿下,我的才智平庸,令您感到失望了!”他继续道,“但我宁愿一生都不值得赞颂!” 刘庆伸手拉起他的手臂,疑惑地问:“你说这些做什么?” “如果我一生都不值得赞颂,那么我便无需承担领兵作战或入仕朝廷的重任,”纪倍恩真诚地解释,抬头望着刘庆,“相反,我始终能陪伴在殿下的身边,为您尽忠。如今,我是一名服侍您的太监,待我老去,我的子孙也将继续服侍您!” 刘庆微笑着挥了挥手,“起来吧,不必再跪了!” 他微笑着补充道:“丞相,我真是不解。赵祖,那样刻板的人,如何能够培养出你这样杰出的孙子呢?” 纪倍恩带着憨厚的笑容回答说:“因为在我心中,唯有殿下!” 当然,并非每个人都有资格说出如此话语。纪倍恩不仅是老祖宗亲侄子的孙子,还是刘庆的堂兄,实质上是刘家的一份子。 若是外人说出这样的话,难免会让人感觉不够真诚,甚至可能显得过于刻意讨好。然而,纪倍恩这样说来,却显得格外自然和合理。 就在此刻,东宫秋和宫中老祖宗的怒吼声突然响起。 “哦,你是在责怪我吗,殿下?”老祖宗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吓得外面的仆人们纷纷退缩,不敢继续偷听。 随后,刘盈的声音响起:“殿下,作为您的孙子,我怎敢怪您?只是,您不能随意动手打人!” 刘庆听到这番话,顿时恍然大悟。 “老祖宗和小主人又在争吵了!” 意识到这一点,刘庆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偷听。 刘庆蹲在门边,将小小的头颅从门缝中谨慎地伸出去,聚精会神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由于身形不够高大,他不得不站在纪倍恩的背上。蹲伏在地上,他努力保持平衡,同时关注着三个不同的方向。 在大厅里,老祖宗与刘盈正激烈地争吵着,他们的脸色涨得通红,双眼因愤怒而闪烁着红光。 老祖宗双手紧抱腹部,愤慨地大声咆哮:“我已厌倦了这些捣蛋分子的所作所为!你总是说我们应该适度,不能随便打人。你为何如此软弱?我并未说我们要动手打他们,你何必如此激动?” “治理家族,宽容乃关键所在,”刘盈辩解道,“殿下,您的武艺和神恩无人能及,但私刑不能取代法律。这种做法不妥!再者,即便他们犯下了一些错误,他们也是建国元勋,老臣功勋卓着;您应当对他们施以恩惠。” “哈哈,你现在倒是装起好人来了!”老祖宗反驳道,语气中的愤怒转为讽刺,“他们是有功之臣又如何?若他们犯错,便应受到惩罚。你为他们求情,他们作何感想?你若这个月对他们施恩,下个月不再如此,他们会认为你小气且忘恩负义!” 老祖宗的愤怒仍未平息,他抱怨道:“早知如此,我起初便不该让那些令人烦恼的学者教导你!” 门外的刘庆差点笑出声来,他用手遮住嘴巴,生怕发出任何声音。 这位老祖宗总是采取双重标准;他需要人时,那些人便是学识渊博的学者,是重视知识和书籍的人。然而,一旦他动了怒,这些人便会变为讨厌的学者。 “这的确有趣,有趣!” 刘盈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明白他们确实犯有过错,但错误的严重性也有所不同,不是吗?最近,他们前来见我,言辞中流露出对自身错误的认知。他们曾是立国元勋,老臣功勋,我以为……” “立国元勋又如何?”老祖宗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轻蔑,“我们何尝欠他们什么?没有他们,我们依旧能够征服这片山河。无论如何,总会有人跟随我。他们为我们做了什么足以称道的事情,即使他们有过成就?我们已经足够偿还他们的恩情了。” “他们已经获得了高薪、晋升和封赏,他们的子女也得到了赏识。我们给予他们的还不够吗?他们之所以追随你父亲,不过是希望获得财富和地位!” “你自己也提到了财富和地位的追求,”刘盈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一些小错误应该足以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不当行为。如果他们真的有罪,我们当然应该严惩不贷。我并非反对您惩罚他们,殿下,但我希望您能明辨是非,不要无差别地惩罚每一个人。殿下,杨柳之乱就是一个鲜明的例证。我们必须坚决杜绝混乱的统治;我们不能无差别地惩罚任何人!” “不妙!”刘庆听到这番话,突然意识到老祖宗的怒火即将爆发! 颜柳两族的审判本就引起了老祖宗的不满,刘盈此时又直接提起此事,无疑是将老祖宗推向了愤怒的边缘。 果不其然,大厅中的老祖宗怒火中烧,愤怒得几乎要向刘盈喷出一脸唾沫。 “你是在指责你的父亲吗?” “别人或许会批评我们的惩罚过于严厉,这我还能接受。但你,难道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们惩处的是谁?未来的皇位将由谁来继承?” “你难道不理解我的苦心吗?竟然还敢与我争执这些事情?” 若非他是自己的孙子,老祖宗早就下令将他带走了。 刘盈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急忙解释:“殿下,您的武艺和治理之才足以载入史册。但为何您选择成为一名严厉的君主,而不是如圣侯般的明君呢?”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将来的荣光!我之所以现在必须严厉,是为了确保你能够成为圣明的汉天子,这是我作为皇帝的责任和统治之道。如果你想要以圣德和仁慈闻名于世,那等你坐上皇位后再去施展你的仁心吧!”老祖宗愤怒地斥责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不懂什么是孝顺吗?我真后悔生下你!” “我养育了你,让你成为太子,你竟敢诅咒自己的父亲是暴君?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这些话也让刘盈感到愤怒。 他紧握着胡须,语气坚定地说:“既然殿下您如此认为,那您不妨更换一个儿子!‘每个人都喜欢既悦耳又悦心的话。’这些话语尤其珍贵,尤其是当它们来自于既是堂兄的孙子又是刘庆的堂兄,实际上是刘家一份子的人时。” “若是外人说出这样的话,难免会让人觉得不真诚,甚至带有些许过于卖力的讨好之意。但纪倍恩如此说,却显得自然而合理。” “就在这时,东宫秋的怒吼和宫中老祖宗的咆哮声突然传了出来,吓得外面的仆人们纷纷退缩,不敢继续偷听。” “紧接着,刘盈的声音响起,‘殿下,我这个做孙子的,怎敢责怪您?只是请您不要轻易动怒打人!’” “刘庆听到这里,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偷偷倾听。” 刘盈的眼睛因惊恐而瞪得大大的,他不断后退,试图逃离攻击。 突然,“嗖”的一声,老祖宗像挥动鞭子一般挥出拖鞋,向刘盈打去。 “哎呀!”刘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躲到了柱子后面,活脱脱电影中皇帝绕柱逃避攻击的戏剧场景。“祖父,我并非有意如此!” “不是故意?”老祖宗气得全身颤抖,他指着柱子另一边的刘盈怒斥道,“你在你父亲头上插刀,还说不是故意!” 他话音未落,老祖宗突然后退,却发现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打刘盈。 他再次尝试,后退几步,挥动拖鞋,结果却打在了桌子上,将桌子打得粉碎。 看到老祖宗失去了攻击的武器,刘盈稳住脚跟,感到一丝无助。“祖父,我们能否平静地谈谈?” “谈什么?”老祖宗咆哮着,愤怒的情绪依然没有平息,他脱下鞋子,猛力扔了出去。 “嗖——”,刘盈敏捷地躲过了攻击。 “啊——”,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外面是谁?”老祖宗咆哮着询问。 祖孙俩停止了打斗,一同走出大厅,两人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来到外面,他们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刘庆躺在地上,四肢朝天,一只手摊开,周围散落着几只被扔出的拖鞋。纪倍恩也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身体颤抖不已。 刘庆正专注地听着,突然间,一只拖鞋毫无预警地飞来,直接击中他的额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挡我的路?”刘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 老祖宗迅速走到刘庆身边,将他抱起,关切地问道:“哎呀,我的拖鞋是不是打到你了?打到了哪里?” “这里!”刘庆回答,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嗡嗡声,老祖宗的拖鞋底很硬,打在身上确实很疼。“陛下,您祖父的手臂真的很强壮!” “打到额头?这可不得了!”老祖宗立刻感到自己头上也一阵剧痛,他用手重重地按摩着孙子的额头,又踢了纪倍恩一脚。“快去叫御医,你在愣什么?”他焦急地说,随后又感到一阵剧痛,“哦,我的宝贝,我的拖鞋怎么会打到我们曾孙的额头?他的头脑是用来学习和创作的,如果受伤了怎么办?我们该如何是好?” 刘盈的脸色变得深绿,内心的愤怒几乎要喷发出来。 实际上,他对孙子的欺骗并不那么在乎;真正让他感到恼火的是,在刘庆面前被老祖宗追逐和打击。 这样的情况,他该如何扞卫自己作为王子的尊严?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尴尬! 在熊熊怒火的驱使下,他紧咬着嘴唇说道:“你竟敢如此放肆,公然违抗王子的命令!”他从屋子里取出一根断裂的扫帚,“今天我若不给你一个教训,你日后定会继续惹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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