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烟没想到她把饭都给自己了。 费涂眼神闪了闪。 周昼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谢桐默默竖了大拇指。 伍在两人之间来回看。 沉裕：“不好意思，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 “喂？” “喂，召召！” 沉裕眼睛弯了些。 “姐。最近还好吗？” “很好哦。你呢？有没有不舒服？我送你的礼物，有戴吗？” 沉裕下意识摸了自己的脖子。 “我很好，戴了。” “在外面吃饭？” “嗯。” “你们是不是要成人礼呀！” “嗯。” “那你到时候给我拍个照片吧。我想看。” “好。” “是裙子吗？” “我选的裤子。” “好吧~还以为可以看见你穿裙子呢。” 沉裕也只是笑。 其他几人都感觉到了，接电话的沉裕很温柔，周身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柔，眼里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 “姐，注意休息。” “知道啦。对咯，照片别忘了啊！我明天等着看。” “我们召召穿着肯定好看。” 沉裕无奈的笑了一下。 “姐，过年回来吗？” “回哦。来接我吗？” “如果我放假了，就来。” “好。我先去睡啦，明天要上班。” “好。晚安。” “晚安，召召。” 这是谢桐第一次听见，她和人说晚安。 沉裕挂了电话，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还需要加什么菜吗？” 周昼：“电话那边是啊？这么温柔。” 沉裕：“家人。” 周昼：“要分青菜。谢谢” 沉裕：“你们呢？” 其他几人都摇头。 沉裕去店里拿青菜了。 周昼：“别看了。你眼睛都要长她身上了。” 费涂：“我是在想周一的成人礼。” “我说是谁了吗？” “你！” 伍：“成人礼怎么了？” 费涂：“按单数和双数进场。每个班都是两列。排队也是，一个班算一列。那么多班，我们要站好久。” 周昼：“你们班女生应该多吧。会有女生补到男生位的。那个凶巴巴的短发，这次选的不会是裤子吧。” “让你失望了。” 声音传来，一个不认识的人。 周昼：“哟！好巧。宣柯。” 周昼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沉裕端着青菜出来，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你好，有事吗？” 宣柯疑惑：“你不认识我？” 沉裕蒙了，“我以前认识吗？” 周昼在那大笑，费涂看沉裕还是蒙的样子。 “班上同学，前三名，宣柯。” 沉裕有点尴尬，“不好意思。你来这是？” 宣柯：“没事。只是有人蛐蛐我。我过来看看是谁。” 费涂指了指周昼。 沉裕把凳子上的东西放在地上，费涂直接溜到空位上。 沉裕：“那边可以坐，我给你倒杯水。” 宣柯点头，周昼表情要裂了。 沉裕动作很快。 “谢谢。” 周昼拿着筷子戳碗里的青菜，像某个人的尸体一样。 费涂：“她有脸盲症，时重时轻的。” 宣柯：“没事。理解。12班的班长，学委，13班的体委。你们人脉挺广啊。” 周昼：“你在这干什么？我们都要吃完了，你赶紧走！” 宣柯：“喝点水而已。” 喝完，“谢谢，打扰了，先走了。” 周昼无能狂怒。 沉裕：“你的青菜，已经好了。” 周昼：“混蛋！沉裕！” 沉裕：“我拿了点水果，你们快吃。” 几人偷偷的笑。 周昼直接走到她身后，“别锁我喉哦，我的下意识反应哦！” “我去拿菜！” 费涂：“沉裕，等会她能把你头盖骨掀了。” 沉裕：“彼此有秘密的人，她不行。” 费涂：“什么秘密？你俩背着我搞什么？” 周昼：“秘密。” 周昼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某人，眼睛一转，“沉裕，你对象呢？这么久没动静，不会是被甩了吧？” 沉裕微笑，“嗯“。” “活该！”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被甩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你发消息。” “好啊！” 沉裕发了消息，响了两声。 把手机给她们看。 “看。” 屏幕上，一个头像是沉裕，一个和沉裕的头像很像。 “我靠！！” “我以为你的对象是假的，你玩真的？” 说完还看了一眼郁烟。 谢桐和郁烟也懵了，她们知道她那个官宣的照片是谁，也知道那个是假的，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沉裕：“哎呀。谈个恋爱，那么震惊干什么？” 费涂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沉裕这个混蛋又在骗人了。 她官宣是真，但她单身也是真。 沉裕为了让自己死心，把一切都告诉自己了，除了那个照片的人。 伍：“你对象，秒回啊？” 沉裕：“刚好在线。” 周昼：“你个渣渣。” 沉裕：“彼此彼此。” 混蛋，竟然挖坑给自己跳。 还好，早有准备。 “吃饭吧，吃完早点回去。” “哼！你对象，长什么样？除了那张照片，就没其他的了。” “我对象长什么样，为什么要告诉你。那我的，你不能看。” 郁烟心里一紧，但也有小小的开心，即便她说的不是自己。 “费涂，我同情你。” 费涂：“没事。我又不要她这辈子。” 郁烟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沉裕：“那个，要不你们先吃？学校要关门的，好吗？” 再不阻止，自己该交待了。 几人吃完，就回去了。 当然还是一起的。 沉裕一个人走在前面，她们在后面。 吃个饭都这么累，以后不想吃了。 费涂：“你们要不要聊一下？” 谢桐：“谢谢，但她应该不会愿意。” 费涂：“放心。等会进校了，你就把她拖住。我们保证不打扰。” 谢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为什么？如果她又回到我们身边，你不会不开心吗？” 费涂笑了一下，“我只想她开心。仅此而已。” 谢桐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向前方的沉裕，不知道在想什么。 费涂走到沉裕身边，“等会好好聊。不管怎样，你们都应该有个结果，不是吗？” “我知道我管的多，但我想你开心一些。” “你脸上经常挂着笑，可又有多少是你真心的呢？就这一次，好不好？” 沉裕：“别对我这么好，我给不了你什么。” “你不是已经给了吗？下辈子。” “费涂，我” “行了，等会好好聊。或者你们明天找时间聊聊。” “谢谢。” 到了宿舍，沉裕飞快的就进了宿舍，后面的几人直接目瞪口呆。 费涂：“给点时间。别急。我们先走了。” 三人站在原地。 谢桐：“我回找她的。郁烟，你没事吧？” 郁烟摇头，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抢走了。 伍：“回去吧。我们都需要时间。郁烟，别多想，她对费涂没有意思，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 伍说的太肯定，郁烟只当他在安慰自己。 伍看着两人的背影，满心苦涩。 我没骗你，也不是安慰。 她说过，她不信来生。 她也说过，她不想要来生。 沉裕，你一直藏着左手，为什么？ 一晚上，五个人失眠。 郁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图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图片是沉裕官宣那天发的照片。 脑海里闪过沉裕的身影，心彻底乱了。 沉裕把被子拉过头顶。 拿着手机发了消息。 发完，不管有没有回，直接闭眼了。 是真的烦！ 自己想解决，可现在不是那么想了。 一个完整的玻璃，有了裂痕，无论怎么修复，都恢复不了原样。 谁的错都好，自己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只想要这份平静。 好不容易才放下，现在又要拿起，自己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心了。 就算矛盾解决了，又怎么相处呢？和原来一样，自己做的到吗？ 沉裕起身在阳台坐下。 等天亮吗？ 已经等过很多次了，习惯了。 谢桐好好打扮了一番。 操场，她等很久了。 伍：“她是不是不来？” 郁烟：“别来回走了，看的头晕。” 郁烟在这，还是想看看那个人。 谢桐：“应该不会。” 沉裕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起来像往常一样，洗漱完就去食堂了。 路上，费涂发来消息，记得去赴约。 沉裕才突然想起来，原来自己忘的就是这事。 给谢发了消息，食堂。 三人到食堂的时候，发现沉裕在门口等他们。 沉裕：“走吧。吃饭。” 沉裕率先走了，三人跟上了。 谢桐几次想说什么，最后都没说出口。 沉裕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拿纸擦了一下桌子。 坐着等他们。 手心已经冒汗了。 四个人，很默契的没说话，各自吃着。 伍悄悄瞟了好几眼。 “那个，沉裕，要不要喝的？” 在他说话的时候，三人心里一紧，以为要开始那个话题了。 沉裕：“不用了。谢谢。” 伍：“好的。” 伍拿了四瓶水，沉裕的是矿泉水。 她不喝饮料。 沉裕看着他们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神情，最后还是沉裕开口了。 “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这样了。” 沉裕不想解决了，在她发完消息后她就后悔了。 时间是个庸医，但对于年轻的她们来说，是个很好的心理师。 没人说话，沉裕拿着餐盘就准备走了。 被人一把抓住了。 郁烟：“你为什么休学？” 沉裕看着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眼神复杂，心里也复杂。 开心吗？是开心的，她在关注自己。 难过吗？是难过的，和她不会有结果。 沉裕平复了一下，“这是你们想知道的吗？” “是。” 郁烟没有看她的眼睛，只是凭本能抓住了她的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抓她的手。 沉裕笑了一下，“生病了，所以休学了。这就是原因。” 谢桐不解：“生病了？生病了连消息也不回吗？生病了，我们连一个通知都没有吗？” 沉裕的心里开始不耐烦了。 沉裕平静的看着他们。 伍：“什么病？好了吗？” 沉裕：“好了。” 郁烟：“什么病？” 沉裕：“自杀。” 三人都懵了。 谢桐直接拉着她衣领，看着她，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 沉裕：“自杀。” 谢桐满脸都是泪水，“你混蛋！！” 郁烟看着眼前这个还在笑的人，苦笑。 自杀？ 她真的变了。 那样一个阳光，温柔的人，怎么会？ 她不信！ 虽然她会情绪失控，可她对她们一直都是温柔的，给她们的感觉也是阳光的。 她在说谎！ 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至少，你可以告诉我。” 沉裕把头转向了窗外，“不想告诉任何人。如果没有意外，我早已入土，有了墓碑。” “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只是我自己不想活下去而已。” 沉裕被谢桐抱着，脸埋在了她的肩膀上。 能感觉到，自己肩膀那处，湿了。 郁烟抓着她的手，就没放。 伍也盯着她。 谢桐断断续续的说：“对不起，我 我不知道 对不起 能 能不能给个机会 ” “小鱼，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你没对不起谁。起来吧。我不想成为头条。” 现在食堂的人很少，但不代表没有。 谢桐坐在她旁边，沉裕拿了纸给她。 谢桐：“你给我擦。” 沉裕没动。 谢桐自己擦了。 谢桐摸到了她的手腕。 声音颤抖，“你，你是割腕的？” 沉裕点头。 谢桐把她的袖子往上撩，看到了手腕处，那道疤。 沉裕手上一痛，看向郁烟。 沉裕被盯的不自在，把手收回了。 “好了。已经过去了。我们算解决了吗？” 沉裕的无所谓和平静，让谢桐感觉沉裕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可她没有办法。 “你能不能把账号加回来？” 沉裕把手机拿出来，“好。” 给他们自己输了账号。 沉裕：“可以了吗？” 伍：“可以。” “那我先走了。还有事。” 谢桐小心翼翼的，“那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沉裕端着餐盘，没回头，“嗯。” 沉裕走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也不忍心她哭，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样的处理，应该是可以的吧。 谢桐和郁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都不愿相信，自己看见的活生生的那个人，差点就只剩黄土。 晚上，费涂回来，看见沉裕在睡觉。 沉裕的眉毛皱着，脸上也有泪痕。 应该是处理好了吧。 沉裕中午回来，直接睡了，不用想什么，刚刚好。 谢三人也没联系她。 都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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