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衍笑了一声：“不喜欢烟味？”</p>
雪橇犬把白色高领毛衣拉起来，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p>
“我爸妈也都抽烟，你以后跟了我，要学会习惯。”顾明衍蛮不在乎道。</p>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不说话，只盯着他看，好像要把他烧出个洞，然后沉默地退开一步、两步。</p>
“啧。”退到第三步的时候，顾明衍把烟掐了，“好了好了，我戒了还不行吗？回来！”</p>
手里的烟头被拿走，被五好市民确认已经熄灭，并投入了干垃圾桶中。</p>
“如果有烦心事，跟我说。”</p>
扔完烟的少年沈钰一手握紧他，一手帮他围好围巾：</p>
“不要去抽烟，对肺不好。”</p>
耳边的声音清俊幽冷，比冬风还凉，但握进手心里的温度比炉火还要暖。</p>
曾经的少年牵着彼此的手，一直沿着街走，坚定得好像能度过一切风雪。</p>
今天的浪花像那年的雪，等顾明衍回过神来，听见身后那一声声由远及近的“沈少”，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p>
视野里出现了一双手。</p>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轻轻搭在甲板的栏杆上，露出一段小臂。</p>
青色的血管从苍白皮肤中凸起，看起来能爆发出极大的力道，像当年太用力的挽留。</p>
顾明衍只看一眼手，就认出这人谁了。</p>
……不会吧。</p>
…这么巧？</p>
顾明衍立刻收住目光，控制住原本即将转头的动作，保持原位，不要动。</p>
多年来相安无事，今天终于，苍天饶过谁吗？</p>
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着旁边这位不速之客。</p>
今天的沈钰再看不到当年清贫校草的模样，曾经在食堂低价菜窗口端着餐盘的那双手，戴上了4200万的理查德米勒，表盘靠在铁制栏杆上，也丝毫不担心磕了碰了。</p>
他的食指捏着一根昂贵的雪茄烟，曾经拉起高领毛衣遮挡烟味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抽烟，像是早已跟过去挥别。</p>
顾明衍认得那牌子，Romeo y Julieta，三十万一条的罗密欧与朱丽叶。</p>
这个价格的烟平时拿来抽太浪费了，顾明衍只有谈项目的时候才会开一盒，今天却被沈钰随意地拿在指尖，衬出一身云淡风轻的潇洒。</p>
挺括有型的浅驼色风衣，在湛蓝的天海下更显出无比的高大俊美，如今的首富沈少站在周围人一声声仰慕的惊呼中，浑身上下就透露着一句话：</p>
有钱、有权、有很多人爱。</p>
跟他当初分手时说的话全部反着来。</p>
沈钰还没开口，只是站在他身旁，顾明衍就感觉到一种脸疼，海风真大，吹得他脸颊火辣辣的痛，他真想转身就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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