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业角度而言,顾明衍觉得悬浮水母灯的idea挺烂的,不知道沈钰是不是在胡乱要求公司开发新产品线,都不做点产品市场调研。</p>
水母这种软体动物又不受欢迎,还不如做克苏鲁元素的章鱼更有市场,如果选海洋生物,也远不如鲸鱼和海豚,如果做可爱系,那不如做瞌睡兔、晚安小羊、抱抱小熊……</p>
水母夜灯,只让顾明衍想到了一个东西:他们以前军训的时候,贴在墙角的那盏小灯。</p>
初一军训时顾明衍借口生病,实际跟爸妈去美国度假,请假逃了,被他爷爷知道后好一顿训斥,说他真是骄纵惯了,就该去军训吃吃苦!</p>
于是他终于没躲过初二的军训,整个年级12个班,拉到杨溪乡下,远离城市不能回家。</p>
从小住惯了大平层和别墅的顾明衍,这辈子没住过比那儿更差的环境。</p>
男生八人间,上下铺,没有空调,没有独立卫浴,定时洗公共大澡堂,洗澡时间只给十分钟,到时间就停水。公共厕所在整条走道的尽头,全体男生成天共用一间,臭气熏天,经过门口都会呕出来。</p>
顾明衍呆了一天,想死。</p>
他想念家里数千平的房子,他妈妈喜欢泡澡,家里的浴室就是一层水疗馆,有好几个池子可以选着泡,浴缸都是大大的带有按摩功能,旁边还建了个室内泳池,兴致好就一头扎下去游个来回。</p>
那时候的班上同学只有少数几个带手机,顾明衍是其中之一,教官严令他们不许用,发现玩手机就没收。大多数同学拿着电话卡,排队到固定的电话亭给家里报平安。</p>
顾明衍没给家里打电话,他怕自己忍不住。</p>
打开手机,看了下空间,之前去读私立初中的小学同学更新了不少动态,霍胜霆发布了一个新的Q`Q空间相册:【秋游】</p>
配了一堆同学合照,在骑马、在滑雪、在高尔夫球场。</p>
顾明衍看完,给霍胜霆设置:不看此人动态。</p>
入夜了,一屋子热气,八个男生不断吐出二氧化碳增温,房间里连个电风扇都没有。其中四个男生睡觉还打呼,顾明衍站军姿站了一天很累,结果又热又累还被吵得睡不着,浑身黏黏地发汗,难受死了。</p>
他爬起来,打开寝室的小木门,走廊黑灯瞎火,尽头的厕所幽深幽深,顾明衍看一眼,脑子里闪过…幼儿园的他跟另外两个孩子被关在车后备箱,嘴巴贴着封胶,那里也是这样黑漆漆,又热又闷……</p>
啪嗒,顾明衍把门关上。</p>
他躺回狭小的床上,事已至此,来都来了,还是努力睡觉,再熬几天也就结束了。</p>
来之前,他也知道自己是要吃苦头的,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p>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p>
顾明衍躺在被窝里,忽然听见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p>
他一开始以为是哪个舍友磨牙,后来又感觉不像,这个声音一直在移动,似乎越来越近了!</p>
顾明衍坐起来,打开手机,舍友们在睡觉不好开手电筒,就用屏幕光照一照。</p>
照到床尾的时候,光下投出了一些异样的影子!</p>
顾明衍睡在下铺,床尾有爬到上铺的栏杆,那栏杆上伸出了两根长长的触须,像唱戏的头上会有的两根长翎子,正威风凛凛地耍起来,一抖一抖的。</p>
渐渐地,露出了个褐色的脑袋,好大一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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