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这座后山上有野温泉，挺干净的。你要是想去，现在离教官查寝还有…两个多小时。”</p>
顾明衍：“那还等什么，走啊！”</p>
等真的走上山，顾明衍才开始理解沈钰为什么要问他会不会信任他。</p>
沈钰走的可能是抄近道的野路，还是夜行，跟顾明衍和家里人去爬山走的石砖路完全不同，连一个台阶都没有，真正在树木杂草丛和泥土中穿行，像古人一样在穿山越岭。</p>
沈钰很灵活，时不时停下来等他，后来变成沈钰一手拿手电筒，另一手拉着他走，他们越走越黑，越爬越偏，顾明衍已经看不见山下的灯火，听得见猫头鹰咕咕——两声，令人发憷的声音在林子间回荡。</p>
“快…快到了吗？”</p>
他心里打了八百遍退堂鼓，但因为当时说了信任，实在不好开口反悔要沈钰带他回去，这不是坐实了自己不信任对方。</p>
四处黑漆漆的，沈钰抬起手，手电筒的一道光向前射`去，照亮前方一缕飘起的白烟：</p>
“到了。”</p>
一汪清澈见底的温泉水，袅袅地冒着白气。</p>
顾明衍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没有人工开发纯天然的温泉，感叹大自然的奇妙造物：</p>
“哇，挺不错的嘛！”</p>
野生温泉池旁边就是一条流动的热溪，顾明衍伸手试了试水温，太合适了，不烫不冷，汩`汩地涌动着。</p>
“帮我拿下衣服。”</p>
大家都是男的也没什么好避讳，顾明衍撩起T恤直接全`脱了，噗通一声下水去。</p>
“…好舒服！”</p>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温泉的热气蒸腾，顾明衍洗了一把脸，感觉像回家了，他家的浴室也是引的温泉水，每个毛孔都在大口呼吸，他转头问沈钰：</p>
“哎，你要不要一起来啊？把衣服放在石头上好了。”</p>
沈钰摇摇头，他一手抱着顾明衍的衣服，一手拿着手电筒替他照明，低下头，做一块安静的木头。</p>
没过多久，耳畔就不间断地听见顾明衍拨弄出的水声，水边的木头像淋了一身热油，随时等着被点燃。</p>
夜里的山间，气温下降，风凉凉的，沈钰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闷热，一直盯着地面的眼睛终于耐不住，飞快地抬起瞄了一眼池子里的少年，不敢看真切，只看见高挑劲瘦白皙的一截腰，见顾明衍看过来，马上又低头，做一个乖巧的衣架。</p>
顾明衍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别说沈钰偷偷看他，就是盯着他看，下来跟他一起洗，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大家都是男同学有什么关系？他还感慨着：</p>
“这里这么好，你们杨溪村的人是不是经常来这里泡澡？”</p>
沈钰摇头：“如果那么多人都来，这里就不会干净了。”</p>
“说的也是。”顾明衍好奇，闲聊问，“那你们为什么不来啊？”</p>
沈钰像是为他的天真感到有趣，一张雪白的脸、鲜红的唇，在夜色下透出几分诡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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