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第三个电话，顾明衍用的依然是那部哑光黑。</p>
沈钰起身，默默跟在他身后走出会场，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24小时跟幽灵一样出现在手机的另一端。</p>
*</p>
“顾总。”</p>
夜晚的海风吹乱头发，顾明衍走到甲板上，身后的歌舞欢闹都远去。</p>
乌漆嘛黑的海面看不见涌动的浪花，澎湃的涛声中，他听见手机那一头，对方说：</p>
“霍少醒了。”</p>
宽阔无垠的海面与夜空连成一片，顾明衍呼出一口气，说：</p>
“我知道了。”</p>
挂了电话，微信很快发来几张照片，是霍胜霆靠在病床上在吃饭。</p>
帆船出事后，他及时被直升飞机救起来，连夜被塞上顾明衍的私人飞机，送往霍母在悉尼的私人医院。</p>
医生检查后表示身上有几处小骨折，胃部轻微出血，其他无大碍，但因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溺水惊惧过度导致哮喘加重，引发临时性休克，手术结束后接了骨打了镇定剂，结果又发烧，高烧不退，吊瓶了好几天，现在才醒过来。</p>
照片里的霍胜霆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白色的病房里挂着4k投影幕，正播放着他喜爱的白毛男人动漫番剧，病中生活有滋有味。</p>
顾明衍笑了一声，正准备关了微信图片——</p>
“你在看什么？”</p>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身后靠过来，在灯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p>
顾明衍吓了一跳，这家伙穿的什么鞋，怎么跟猫走路似的一点声音都有？</p>
“没什么。”</p>
他在沈钰靠过来的瞬间，就已经指尖一划关了微信，不知道有没有被看到。</p>
哑光黑的手机放进西装裤左边口袋，顾明衍道：“今晚我可能还有点事，不能再陪沈少跳舞了。”</p>
他把手里的黑金乌鸦面具递回去：“烦请沈少再去找只小黑鸟吧。”</p>
沈钰没有接，顾明衍也不管他接不接，正准备把面具摆到一边，口袋里的手机再次“pikapika——chu”超可爱地响了起来。</p>
顾明衍一下子脸上有点臊。</p>
沈钰默默听着皮卡丘的发电声音，这不像顾明衍会设置的铃声风格，像某某某帮他设置的特别铃声。</p>
“你要走了。”</p>
顾明衍刚迈出一步，听见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说出的话很缠绵：</p>
“明明说好今晚陪我的。”</p>
沈钰紧紧贴在他身后，腰上一热，那手心温度透过黑西装烫着顾明衍的皮肤，轻轻揽着不想让他走。</p>
见他没有出声制止，便一路沿着腰线向下，伸进西装裤口袋里，握住正在吵闹的手机：</p>
“你一天24小时都为他开机，我现在，却连几个小时都分不到了吗？”</p>
顾明衍不必侧头，用余光都可以清晰地看见沈钰的脸，他把狐狸面具摘了，舞会里有些热，乌黑的发丝濡湿着，垂落在脸颊边，无端的冒出一股脆弱感，像一只被小王子抛弃的小狐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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