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恍然惊醒,撇开天使长染上温热的手。</p>
他们远离神的御座,停留在下方天使们稍上些的位置,路西法紧紧追着,有时又会拉开些距离。</p>
米迦勒注视着他的忽远忽近,手掌忽被攥紧,他侧头,眼中疑惑。</p>
加百列神色复杂,有一种难辨的忧郁填满了她的每一寸,这无损她的美丽,吸引了米迦勒些微的关切。</p>
“你在为什么担忧?”米迦勒想了想,诞生后第一次说话,却已经清晰分明。</p>
加百列攥着他的手松了一瞬,旋即握紧,她更像是第一次说话般,语句卡顿缓慢。</p>
“我在想,命运真的是不可改变的吗?”</p>
命运,米迦勒微张红润的唇,一下竟不知该回答什么。</p>
他毕竟比其余的炽天使晚出生几天,对部分法则的掌握与生俱来,却缺乏深层的理解。</p>
“我不知道。”他坦然的注视加百列冷肃的面容,发觉加百列的不满意后,又添了一句,“你可以去询问天父。”</p>
米迦勒说到这儿,若有若无的望了眼光雾的内部,他的话语里满是对神的尊崇。</p>
加百列忍不住蹙了下眉,仿佛陷入更深的忧虑,她轻叹一声,和另几位炽天使集结在一起。路西法恰好落在他们旁侧。</p>
加百列注意到,米迦勒端庄典雅的面庞陡然显出明媚的色泽,她虽然牢牢牵住米迦勒手,却无法阻隔的了他们天然纯质的靠近。</p>
她悄然地,慢慢地,叹了口气。</p>
路西法学着天父摸了摸米迦勒繁琐复杂的编发,它们蓬松而柔软,垂在天使笔直的后背。</p>
米迦勒自觉地用脑袋蹭了蹭,惹来路西法稍纵即逝的微笑。</p>
他们自顾自的玩了会儿,路西法只觉在神创世后的这段时间,和米迦勒短暂的互动相处,是最美好的享受时光。</p>
直到加百列轻咳,惹来路西法收敛的凝视,他这才惊觉,米迦勒的引领者是加百列,会是一件多么让他失落的事。</p>
萨麦尔和贝利尔围拢天使长的周围,默不作声地旁观,然而当路西法神情郑重时,他们齐齐看向米迦勒。</p>
米迦勒在变为肃然的环境里坦然自若,像是意识到将对他极为重要的事要发生,他扬起脸,目光灼灼地盯向路西法。</p>
不出预料,路西法冷清的容颜依旧,手底取出一枚权戒,递给米迦勒,“神说:太阳归属于米迦勒,既如此,太阳天也应归属于米迦勒。”</p>
米迦勒欣喜地单膝跪地,将左手递给路西法,众位炽天使的见证下,路西法珍重执起红发炽天使光洁白皙的手,小心将鲜红如火的戒指套进大拇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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