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肆抬手隔着衣袖拨弄了下珠串，低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语气嘲讽：“也就你会觉着这是宝物了。”</p>
宋婉玉莫名觉得这句话好像带着贬义，心里怪不舒服的。</p>
她干脆不说话了，闭目听诵经声。</p>
“为什么救我。”</p>
“你说什么？”她看过去。</p>
君肆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很轻，但她却听清楚了。</p>
“为什么……要救我。”</p>
她皱眉，不理解君肆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p>
鼻息间隐约传来了血腥味。</p>
她低头看去。</p>
鲜红的血色透过他素白色的衣衫染了出来，他的袖口也沾了些许血迹。</p>
宋婉玉想都没想就拉住了他的手，一把撩起了他的袖口。</p>
那几乎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p>
快到君肆都没来得及阻止。</p>
纱布被扯开，已经止血的刀口也被他强行扯开，鲜血滴落。</p>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君肆竟然发出了一声轻笑。</p>
她抬眼望去，撞进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称之为‘疯狂’的情绪，还有快意。</p>
这一刻，宋婉玉觉得他就像是盛开在地狱里的花，妖艳又危险。</p>
越是痛苦，他就越是开心。</p>
怎么会有人，以伤害自己为乐呢。</p>
这是宋婉玉的第一反应。</p>
她忽然就想起了刚才君肆的那句话。</p>
他问她，为什么要救自己。</p>
潜台词是，你不该救我。</p>
这个人，好像轻而易举的就能放弃自己的生命。</p>
宋婉玉松开了他的手。</p>
“我讨厌你。”</p>
君肆不解。</p>
“我的娘亲生病了，我们为了让她能多活一些时日，把所有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可她还是走了。”</p>
“她躺在床上的那些时日，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一样，每一个时辰我们都觉得弥足珍贵。”</p>
“你不珍惜生命。”</p>
她有些语无伦次，但君肆却听懂了她语气里的谴责和难过。</p>
他的心口被抡了一记闷拳，不疼，却不好受。</p>
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她泪珠滚落，滴在手背上又被她快速擦干净。</p>
像是不想让他看到一样。</p>
别扭的小姑娘。</p>
他想。</p>
宋婉玉不再看他。</p>
而君肆却没走，他跪坐在她身边，静静的听着诵经的声音，任由鲜血滑落手掌，在手心凝结。</p>
诵经到了尾声，撞钟声响起时，君肆的声音也随着庄重空灵的钟声一起传了过来。</p>
“只有被期盼的生命，才有珍惜的意义。”</p>
宋婉玉睁眼看去。</p>
身边已经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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