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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乌炯点头,转向门外:“你们进来吧。” </p>

简莫正想问他叫谁,就看见屋外,一群黑皮小孩进来,齐刷刷地喊了一声:“族长。” </p>

乌炯应了一声,抽出腰间的刀,将盘子里的肉饼均匀切块,对小孩们说道:“一人拿一块。” </p>

小孩们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简莫,伸出小爪子,一人抓了一块肉饼,小声说了句“谢谢族长”,很快就跑了。 </p>

简莫想叫小孩们洗手,忍了忍,还是没叫。 </p>

小孩们跑远之后,乌炯的盘子里只剩三分之一块肉饼。 </p>

简莫看了看,将自己盘中那块纯肉的肉饼给他夹过去。 </p>

乌炯:“不用。” </p>

简莫端起盘子,拒绝了他再次将肉饼夹回来的想法:“我够了,要是不够吃,我们可以再做一份。” </p>

乌炯的手顿了顿:“那多吃点菜。” </p>

两人相对而坐,乌炯夹了一块小肠,尝了尝,然后惊讶地发现,这块小肠一点异味都没有,只有香、嫩、肥腴,热腾腾的,非常好吃,跟他之前尝过的任何一种做法都不一样。 </p>

他心情复杂地看向简莫。 </p>

简莫正满足地品尝着一块肝脏,对上他的目光,脑袋冒出个问号。 </p>

乌炯:“你能加入我们部落真是太好了。” </p>

简莫咽下嘴里的食物,坐直了,正色说道:“能加入部落,我也感到非常荣幸。” </p>

他举着肉饼跑到阿爸腿边,喊道:“阿爸,你快尝尝。” </p>

“什么?”他阿爸舟浮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小块肉饼,“哪来的肉饼?” </p>

“族长给的。”秋栗轻轻拍了拍他阿爸的腿,催促,“你快尝尝。” </p>

亚兽人舟浮低头咬了指甲那么大一口,鲜美丰腴的滋味瞬间席卷了他整个口腔。 </p>

他从小到大吃过那么多肉饼,各种干巴巴的,齁咸的,坚硬的……却从来没有尝过这么香的。 </p>

底下的肉饼确实是常见的那种肉饼,不过外面有层完美的焦化层,汁水也更多一些。 </p>

他原本就圆的眼睛睁得更圆了,略有点婴儿肥的可爱脸上挂满了惊讶:“好好吃,小秋栗你快尝尝!” </p>

秋栗用力点头,张大嘴巴,也咬了指甲大的一块,珍惜地品尝着:“好好吃!” </p>

舟浮笑了:“那个亚兽人做的吧?他真厉害。” </p>

秋栗点着小脑袋,确信道:“我们看着他做的。” </p>

舟浮轻轻推了推儿子:“你阿父在大石头那里劈柴,快去给他也尝尝。” </p>

秋栗“嗷”地一声答应了,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往外跑。 </p>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好几个人的家里。 </p>

晚饭时分,很多人端着碗到外面的空地上吃饭,边吃边聊天。 </p>

说起简莫,大家的话完全止不住。 </p>

“你们都说那个亚兽人做的饭很好吃,我刚刚也尝了他做的肉饼,真的好香。” </p>

“我也是。我还特地多做了几块肉饼,味道完全不一样。” </p>

“哎,你们说人是怎么做出来的?” </p>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那个亚兽人好像是从大部落来的,会的东西特别多,鸿秋的病就是他治好的。” </p>

简莫不知道这番对话,他吃了晚饭,用树枝刷了牙就上楼睡觉去了——乌炯坚持接手了剩下的家务。 </p>

今天出去了大半天,累得简莫腿都有点抽搐,一沾床他就睡着了,完全没有杂七杂八的想法。 </p>

只是,第二天,简莫吃完早饭,跟着乌炯出去找亚兽人们集合的时候,亚兽人们友善了许多,好些人主动跟简莫打招呼。 </p>

简莫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没放过这个跟大家熟悉起来的机会,主动回以招呼,并站在一旁跟大家聊天。 </p>

虽然他的话比较少,但还是成功加入了闲聊之中。 </p>

大家都很准时,等了一会儿,队伍的人到齐,简莫他们出发去采集。 </p>

简莫注意到,部落其实有好几个打猎队和采集队,他跟的这队亚兽人的年纪普遍偏大,基本都有伴侣跟孩子。 </p>

可能乌炯觉得这些亚兽人比较稳重,才特地将他托付过来。 </p>

第一次出来采集的时候,简莫十分具有新鲜感,采集的动力也很足。 </p>

这次再出来,感觉就比较一般。 </p>

重复的景色,类似的路线,大量的行走等,都让简莫感到疲惫。 </p>

他们今天的收获也比较一般。 </p>

今天出来主要走两个大采集点,一个是果林,一个是蘑菇坡。 </p>

他们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果林里的果子基本没成熟,吃起来挺酸涩,起码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吃。 </p>

蘑菇坡上的蘑菇也没长出来多少,可能因为前天深夜那场雨下的时间太短,没下透。 </p>

采集总是有很多不确定性,大家有点失望,却很快接受了。 </p>

因为原定采集点的收获不佳,他们走了更多的路,去了更多的地方。 </p>

等中午在河边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简莫感觉两只脚掌滚烫发红,还有点抽搐,头也有些晕。 </p>

根据时间和行走速度估计,他今天上午应该走了有二十到二十五公里,其中还有不少上坡和下坡路段。 </p>

简莫拿出早上做好的肉饼,咬了一口,都吃进嘴里了,却愣有点咽不下去。 </p>

太累了,吃不下。 </p>

他只好将肉饼用树叶包好,又放进背篓里,拿出装水的木筒,喝了几口。 </p>

其他亚兽人似乎并没怎么觉得累,在一旁说说笑笑。 </p>

中午可以多休息一会,简莫坐在石头上,靠着树干,在这环境中很快就睡着了。 </p>

直到被人轻轻推醒,他还回不过神来,迷茫地看着面前的青阔,脸颊上带着树皮印子。 </p>

青阔示意他看向前方:“他们说要洗个澡,你洗不洗?” </p>

简莫:“什么?” </p>

说话的时候,简莫看见一群亚兽人已经解开兽皮裙和兽皮凉鞋,三三两两地下入河水之中。 </p>

乍眼一看,简莫发现,亚兽人们的身体构造跟地球上的男性没太大区别——除了少数几个将尾巴爪子等兽记露出来了之外,其他部位基本一样。 </p>

细看不礼貌,简莫很快转开了目光,看向河流。 </p>

这段河流宽阔清澈,底下全是圆溜溜的鹅卵石,水深不超过一般人的臀部。 </p>

看起来确实是个洗澡的好地方。 </p>

不过—— </p>

简莫问青阔:“就这么洗吗?” </p>

青阔:“不这么洗还能怎么洗?” </p>

边上那个叫叶落的亚兽人说道:“太阳已经把水晒暖了,天也热,可以洗了。” </p>

简莫来这个世界后还没洗过澡,只用兽皮沾水擦过身,他看向河水的目光带着渴望:“你们带洗头洗澡的东西了吗?” </p>

青阔不解:“要什么东西?” </p>

简莫:“就洗头洗澡的东西,就这样用水洗,会不会洗不干净身上的污垢?” </p>

“要是比较脏,可以拔点草搓搓。大家经常洗澡,身上不脏的。”青阔看着简莫露出来的奶白色皮肤,评价道,“你也不脏。” </p>

简莫跟他们艰难沟通了一番,确定这里没有任何洗涤剂。 </p>

他们没有开发出类似皂荚、无患子之类的植物洗涤用品,更没有肥皂之类的人造洗涤用品。 </p>

青阔听到他的话,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要用这些?我们又不脏。” </p>

简莫:“用了会更加干净,比如头发,如果有洗涤剂,洗完之后会更清爽飘逸,还能避免生虫。” </p>

叶落:“暂时没有,以后要是和商队打交道,看能不能换一些。” </p>

青阔:“你以前的部落直接和商队换?你还记得你们的部落在哪里吗?” </p>

对上两双探寻的眼睛,简莫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得含糊应一声,又道:“有时候我们也会自己做。” </p>

叶落:“要怎么做?我们现在能做吗?” </p>

原本戏水的亚兽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跟前,此时都好奇地看着他。 </p>

“这个,”简莫对上周围亚兽人们亮晶晶的眼睛,想了想,“好像灰也行,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试试?” </p>

青阔:“灰?就是烧完留下来的那东西,那个不是脏的吗?” </p>

简莫解释:“它看起来脏,实际上清洁的效果不错,用它洗完头可能会更干净一些。” </p>

叶落看看青阔:“那我们试试?反正今天也没其他事了,不如回去拿点灰过来好好洗个澡。” </p>

今天这两个采集点都没什么收获,他们也没新的行程,这么一说,大家纷纷赞同。 </p>

简莫站起来,看大家兴致高涨,只好跟着回部落取灰。 </p>

部落烧柴,又不种植,清理出来的灰都堆到了一起。 </p>

简莫跟着众人走到灰堆边,扒开表层有些潮湿的灰,地下都是松软细腻的好灰。 </p>

这里灰多得是,大家直接一人一筐,装了就往河边走。 </p>

因为已经回到了部落,大家没有去之前的河段,而是就在部落附近的河段洗。 </p>

这次简莫也下了水。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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