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温暖、无烟,也安静,不会像木柴那样,烧着烧着,就会突然爆个火花出来。 </p>
简莫就被火花燎过好几次,几乎每件兽皮衣上都有烧出的洞。 </p>
烤了一会炭火,乌炯说道:“没白烧这炭。” </p>
简莫:“对吧,木炭要比木材耐烧,估计烧到中午也不会熄灭。” </p>
乌炯点头:“这两天我们多砍点湿木回来,多烧点炭。” </p>
这个简莫倒没什么意见,只是提醒:“你们别因为烧炭耽误其他事。” </p>
乌炯:“耽误不了,平时也要砍柴。” </p>
简莫:“砍柴归砍柴,烧炭比砍柴费事多了。” </p>
乌炯:“大家只是不熟练,烧炭真正费事的也就是垒窑那一步,手快的人一会就垒完了。” </p>
简莫想想也是:“那你们要出去的时候可以叫我。” </p>
乌炯吃完早饭就要带人去巡逻,查看外面的情况,估计要在外面待一整天。 </p>
简莫叫住他,询问:“晚上你想吃烤肉吗?” </p>
乌炯看向屋檐下吊着的肉,皱了皱眉,明显不太想。 </p>
简莫心中感觉有些好笑,补充道:“不是那种特别老,会塞牙的烤肉,我打算新烤一种烤肉串。” </p>
乌炯这才松开眉头:“那就吃。” </p>
乌炯很快出门了,简莫留在部落里,处理杂事。 </p>
他从罐子里倒了点毛根淀粉出来,先加香料把肉腌上。 </p>
兽肉一般都老,得腌制一天,才会比较滑嫩入味。 </p>
现在腌上,傍晚烤了吃正好。 </p>
忙了一天,傍晚,简莫检查了一下腌制的肉,见腌制得差不多了,他拿签子将肥肉和瘦肉隔着串起来。 </p>
除了纯肉串,他还串了些木定根肉串和酸酸果肉串,加上蔬菜和茎块没那么腻,更符合他的口味。 </p>
炭火烤肉跟柴火烤肉不一样。 </p>
简莫直接将肉串插在炭火周围,也不用担心有火焰冒出来将肉串烧掉。 </p>
因为炭火特别稳定,烤出来的肉带了一层迷人的焦黄色。颜色非常均匀。 </p>
烤肉的香味飘了出去,吸引了一群小家伙过来。 </p>
小家伙们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烤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p>
简莫看着这群小家伙,又看看乌炯。 </p>
乌炯沉默地招手,让小家伙们过来——他要分肉了。 </p>
简莫脸上露出点笑意。 </p>
没想到小家伙们见他招手不仅没过来,反而转身就跑。 </p>
简莫愣了一下,对乌炯道:“怕我还是怕你?” </p>
乌炯:“小家伙们没怕过我。” </p>
“这话说的,小家伙们也没怕过我啊。”说完,简莫补充道,“至少到目前为止,小家伙们没怕过我。” </p>
乌炯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词:“以后可能会怕你?” </p>
简莫:“大夫嘛,多少会有点的。等多看几次病,小家伙们可能见到我就跑了。” </p>
乌炯难得对他以前的工作感到好奇:“你治病挺好的。” </p>
简莫:“那是因为目前遇到的病例都是小问题,治起来也不痛苦。万一遇到痛苦的问题,就不一样了。” </p>
乌炯:“最痛苦的是什么?” </p>
简莫想想之前的病患:“绝育?” </p>
乌炯不明所以。 </p>
简莫看着他,用更通俗的语言解释了一遍:“就是割蛋蛋。” </p>
乌炯什么都没说,默默调整了一下坐姿。 </p>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小家伙们又提着东西飞奔过来了,这次他们身后跟着还不能化形的小家伙。 </p>
“族长——简莫哥哥——”为首的江星跑得气喘吁吁,“我们带了食物过来换烤肉串,可以吗?” </p>
乌炯点头。 </p>
简莫脸上带了点笑意:“你们家让拿来的?” </p>
江星点头:“阿爸说大家的食物都不多,让我们不许来蹭吃蹭喝。” </p>
简莫收了他们的食物,将肉串分给他们,还不能化形的小家伙就分指头那么大一块,主要简单尝个味。 </p>
小家伙们叼着食物到一边去了,蹲在火塘边,边吃边发出“哇哇”的叫声。 </p>
炭火烤出来的肉串外焦里嫩,完全没有那股火烧火燎的烟味,只有浓郁的肉味,非常好吃。 </p>
小家伙们嘴巴闲不住,吃着肉还要叽里呱啦地说话。 </p>
知道简莫想用木炭烧陶器,江星说道:“我们部落的陶泥不好,甸新部落的陶泥才好。” </p>
简莫在狩猎大会上跟甸新部落打过交道,知道这是个种植相对发达的部落,便笑道:“你们从哪里听来这些话?” </p>
江星:“我阿爸说的,说甸新部落的陶泥做出来的陶器很漂亮,不容易裂,我们部落的陶器就很容易裂。” </p>
简莫解释:“我们部落的陶器容易裂是因为做陶的时候没捏好,里面有气泡,或者烧的时候温度不均匀。” </p>
小家伙们没听明白,坚持说甸新部落的陶泥才好。 </p>
简莫转头看乌炯,乌炯抬头,回以一个疑问的眼神,并没有纠正小家伙们的想法。 </p>
简莫只好对小家伙们表示,有机会他会去甸新部落看看。 </p>
木炭确实是好东西,简莫晚上在兽棚里放一盆炭,能直接烧到第二天早上,省了他们起夜的麻烦。 </p>
驮驮兽的幼崽们得到保温,全部活了下来。 </p>
乌炯见状,闲着的时候,带着兽人们上山砍了不少硬木回来,简莫带着大家又烧了几批炭。 </p>
他们越烧越有经验,现在已经不用浇水,火候到了及时用泥土封窑,烧出来的炭质量提升了不少。 </p>
这天,简莫看着新砍回来的树,有些担心地对乌炯说道:“要不然你们砍完树后,补种几棵下去吧?我担心这么砍下去,部落的硬木很快就要被砍光了。” </p>
乌炯:“春天会发新的芽,再长起来。” </p>
顿了顿,乌炯又说道:“多种点种子也行,几年后砍就方便了。” </p>
简莫:“对,我们得走可持续发展的路,别真把部落附近的山砍秃了。” </p>
乌炯大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p>
在部落抓紧烧木炭的过程中,简莫他们给陶器上了层釉。 </p>
冬天干燥,釉干得也快。 </p>
这天,青阔检查陶坯过后,让小家伙们过来喊简莫,说陶器可以烧了。 </p>
大家等着烧这批陶器已经等了挺长时间,一说可以烧,大家都挺激动。 </p>
简莫见状,让大家准备明天烧陶。 </p>
今天是来不及了,他得做个固定在地上的简易手摇风扇,现在还没做好。 </p>
舟浮他们不解:“要这么麻烦吗?上次我们没做风扇,烧出来的陶器也挺好的。” </p>
简莫:“上次用木材烧,这次用炭烧,不太一样。而且——前面那么多步骤都做了,这一步做好一点,烧陶的成功率也高一点。” </p>
青阔:“风扇要怎么做?我们一起来。” </p>
简莫没有拒绝,带着他们一起找木头做手摇风扇。 </p>
这些小东西只要知道原理,做起来还挺简单。 </p>
他们用一天的时间做了两把手摇风扇,一把主风扇,一把备用。 </p>
第二天一早,他们把木炭搬过来,开始垒窑烧陶。 </p>
这次他们用了九分炭一分柴,同样顶上开一个口子,底下开三个口子。 </p>
只是这次加上了风扇,底下开的三个口子分为一个主口,两个辅口。 </p>
口子开太多了也不行,虽然有利于空气流动,但会加速热量的逸散。 </p>
大家轮流摇动着手摇风扇的手柄,窑炉里的木炭得到氧气的增益,熊熊燃烧着。 </p>
哪怕不是很有经验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窑炉里的温度比烧木材的时候高。 </p>
青阔抹着汗水,对简莫说道:“要不是你,我们可能一辈子也没法发现,还能烧木炭。” </p>
简莫很谦虚:“也不至于,兴许这个新技术什么时候就传过来了。” </p>
青阔拍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 </p>
第一次用炭烧陶,大家都没什么经验,只能按照之前用木柴烧的办法,烧一天,从早上烧到傍晚。 </p>
傍晚停火,简莫明显看到用来封窑的湿泥烧结了,隐隐烧成了陶块的质地。 </p>
可见今天陶窑里的温度之高。 </p>
幸好冬天气温低,第二天他们起来的时候,窑炉冷却得差不多了,摸着窑壁只是温热。 </p>
大家迫不及待地开窑。 </p>
一次性窑洞的简单就在于,开窑只需要将窑壁扒掉就行。 </p>
在场的兽人和亚兽人力气都很大,两三下就完成了这个步骤。 </p>
扒开窑炉,里面散落着一地的陶片。 </p>
在碎片中间,尚且完好或裂得不那么彻底的陶器周身散发着一层温润的光,在朝阳下亮得几乎晃人眼睛。 </p>
众人的手顿住了,好些人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 </p>
“这也太光滑了。”舟浮原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陶泥居然能烧成这个样子。” </p>
说着,他伸手去摸陶片,摸到的时候,被烫得整个人一缩。 </p>
他的伴侣旧引急忙抓住他的手腕:“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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