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我亦非我善亦非善

孔民起身，关上窗户，把室内的小桌和椅子都恢复原样。他迅速脱下这一身行装，并换上下午来登记时的白色系列装，还有那双红色的运动鞋。 接着，他用吹风机快速地吹干头发，接着用一个塑料袋包裹住一块湿毛巾，把他放进红色的双肩包里。 然后孔民迅速背上红色的双肩包，他看了一下手表，此时晚上十点三十三分。 他到服务台买了一瓶矿泉水，和服务员简单地聊了几句，还向服务员借了一顶雨伞，问服务员：“晚上这个时间点，这附近哪里好玩啊？在房间里待着闷，出去到路上走走。” 服务员回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说；“晚上十点四十了，这边上墨香斋夜总会的表演好玩，还有前面的美食一条街好玩。” 孔民听了服务员的介绍，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准备离开。 孔民手持黑色雨伞，踏出宾馆，环视四周，先西再右拐向北，再向东，这是前往墨香斋夜总会的方向。 他缓缓来到刚才蹬脚上树的地方，四周打量了一下，没看到其他行人，于是迅速从包里拿出那个塑料袋，用里面的湿毛巾用力地擦拭刚才蹬脚的地方，然后用矿泉水再冲洗几遍。 正在此时，有一辆车从平房的方向自北向南开来，他的车灯照亮了孔民所在的地方。 孔民借着灯光可以确定，墙上的痕迹被他彻底地清洗了。他拧干了毛巾，把他收回到塑料袋里，并放进了双肩包里，然后身体抖了抖，转身离开。 开车的人从后面看到孔民打着雨伞，对着围墙小便，尿量还不小，应该憋了好长时间了。 孔民快步回到了宾馆，他告诉服务员：“我忘记了带钱包，真是出洋相。”然后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湿毛巾拿到水龙头上搓了搓，再打开窗户，把窗台上也擦了擦，然后再把毛巾泡在水槽里，把脱下来的一套行装收进双肩包内。 孔民本想就此休息睡觉，一切等明天再说。但他想起上个案子那些警察队伍里的毒贩卧底，谁能说他们不会连夜查房，搜查黑衣人？ 孔民清洗好毛巾，把它挂在宾馆的毛巾架上，然后到总台，再找服务员表示雨伞还要借用。 孔民走出宾馆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南方走去。 他的步伐稳健，带着一种坚定的决心。 大约走了一百多米，他来到了一条繁华的大街上。即使是在雨夜，这条街道依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这就是着名的美食一条街。 夜晚的美食街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吸引了众多食客前来品尝夜宵。人们熙熙攘攘地穿梭于各个摊位之间，有的打伞，有的冒雨奔跑，笑声和喧闹声在那些雨蓬下发出，此起彼伏。 孔民穿过人群，来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热情地询问他要去哪里，孔民告诉他自己要到“锦绣华府”小区。 雨天的夜晚，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不是很多，十来分钟，车子就到了 “锦绣华府”小区门口。这个地方离孔民自己家所在的“翡翠绿洲”小区还有两百多米，孔民下了车。 孔民他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异常情况，但他既没有向“锦绣华府”走去，也没有向自己家所在的“翡翠绿洲”小区走去，而是往附近的一个叫“汤泉宾馆”的宾馆走去。 “汤泉宾馆”，是一个实惠型的宾馆，价格公允，冬天还开公共澡堂，是靠烧锅炉热水来供客人热水洗澡的。 孔民在每年春节前后，特别冷的日子里都会到这个澡堂洗澡，因为这里整个环境都热，又有大池子泡，很舒服。晚上十一点半后，还会有夜霄提供。 夏天，澡堂关门了，但宾馆正常营业，锅炉只用于给宾馆住宿的人提供热水。 食堂和锅炉设计在一起的，所以孔民有几次洗完澡去吃夜宵时，去看过烧锅炉，还和烧锅炉的师傅聊过几次，那也算是烤火的经历吧。 烧锅炉不是烧饭，时刻要盯着灶，烧锅炉在烧开水时，是每过几分钟去加点煤或柴火，中间可以休息好长时间，如果水够了，就把锅炉封火。 孔民走进汤泉宾馆的大院内，但他没有直接进大厅，找总台，而是从外围绕到了宾馆的后面，锅炉房外。 锅炉房突出于宾馆的大楼，相对独立，这是为了防止意外设计的，锅炉四周的环境是敞开。 孔民看到锅炉的下面的进风口和上面出风口都用铁门关闭了，只有下面的进风口上一个小风门开着，这是为了防止封火缺氧熄灭而故意开着的。 孔民看着四下没人，于是自己打开上面的排风口看看。 炉膛里的火并未完全熄灭，上面还未用湿煤封火，这说明现在只是为了减少火势，而不是真正的封火，等一会儿还会加煤燃烧。 这和孔民预想的一样。因为他听烧锅炉的师傅说起过，封火基本上都在凌晨十二点半以后，而现在十一点钟都不到。 孔民看了一下锅炉仪表，显示水温八十三摄氏度，在安全状态。 孔民打开炉膛的排风口，在双肩包里拿出那套运动服和运动鞋 ，把它们扔进炉膛里，然后迅速打开下面的进风口。 随着进风口被打开，一股强烈的气流涌入锅炉之中，锅炉内的火瞬间旺了起来，聚酯纤维在炉膛里熊熊燃烧，瞬间失去了原有的状态。 三分钟过去了，炉膛内的火焰渐渐减弱，不再像之前那样猛烈。此时，可以看到炉膛内部上方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灰色物质，那是孔民的那身黑色着装燃烧后产生的灰烬。 此时的孔民发现自己心平气和地干了这一切，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紧张，甚至可以说是有条不紊，这种冷静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害怕。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我亦非我，善亦非善，身如浮云任去留！”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内心深处的迷雾，让他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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