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将饭菜送过来，简单的白粥咸菜，藏月问她：“我姐姐有没有给我留下东西？”</p>
那妇人急忙点头，面上还带了点惊恐：“有有有…我这就给您拿来。”</p>
东西是一个包袱，藏月接过来，让那妇人先出去。</p>
里面被白玛放了两身衣裳，一袋银元和手枪，最里面还压了个纸条。</p>
上面写着一句话，山水有相逢，人有相见时，一切皆随缘。</p>
这是藏月教白玛中文时，她最喜欢的一句话，经常在嘴里念叨，如今却成了她留给藏月的最后一句话。</p>
将饭菜吃了，藏月重新收拾好包袱走了出去，向妇人打听了一些事后就出了门。</p>
藏月尊重白玛的选择离开这里，可她却不会照白玛所想的那样做。</p>
就如同她不想连累自己，自己也不想让她孤立无援，哪怕就她一个人也要照计划去混淆张家。</p>
兵荒马乱的年代，从来不缺孤儿乞丐，藏月去了妇人口中小乞丐最多的街道。</p>
几乎每家店铺角落里都蹲着三五个乞丐，面前放着一个破碗，对着路过的行人磕头乞讨。</p>
藏月看了很久，才抬脚走到其中一个乞丐的身前。</p>
“你几岁了？”</p>
“姑娘好，您人美心善，福泽绵绵，赏小的一口吃的吧。”似乎是条件反射，那小乞丐根本就没听见藏月问话，熟练的吐出一串吉祥话。</p>
于是藏月又问了一遍，小乞丐愣住了，然后嘿嘿一笑：“不知道，姑娘看我几岁就几岁吧。”</p>
正常人都难以在这个时代活到老，何况他呢，有空去想自己几岁，还不如多磕两个头，求口吃的。</p>
藏月心头发堵，她会跑过来问就是看他的个头和小官差不多大，可她从没想过对于朝不保夕的乞丐来说，年龄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事。</p>
世事不会因为你年纪小而多怜悯你几分。</p>
藏月缓了口气，略过这件事，正色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做我的儿子，我会让你吃饱穿暖，但同时你要做好准备时刻面临生死，因为现在有人在追杀我，我需要一个挡箭牌。”</p>
藏月将一切利弊说的清清楚楚，她以为眼前的小乞丐会考虑一会儿，却没想到他连思考都不给自己，直接答应了。</p>
“好啊，娘！”</p>
“…那就跟我走吧。”藏月将手伸过去。</p>
回去的路上藏月看见路边有小贩在卖包子，她顺便买了五个让他填饱肚子。</p>
小院里妇人正在菜园子里忙活，看她领了个乞丐进来，还有点不知所措。</p>
藏月笑着解释：“这是我儿子，麻烦大娘帮我烧点热水，我给他洗个澡。“</p>
妇人没敢细问，点点头就进厨房去了，她就是个穷老婆子，与藏月有交集还是张弗林租了她的屋子。</p>
平头百姓要不是为了钱，谁愿意和她们这些看起来就不普通的人接触。</p>
天气正热，洗澡在屋里太闷了，藏月就在院子里的菜园子旁给他洗了澡。</p>
连着换了五桶水才洗干净，头发一捋一捋都成死结不说还有虱子，实在难打理，干脆就全剃了。</p>
藏月手边没有小孩的衣服，就托妇人帮忙出去买一身。</p>
等换好衣服收拾齐整后，这孩子就看着顺眼多了，虽然还是一副大头娃娃的瘦骷髅样，但总比脏泥窝里爬出来的要强。</p>
“娘，你对我真好。”</p>
藏月脸上的笑凝固了，这算什么好，交易罢了。</p>
“以后不要叫我娘，叫我阿妈，这是我们那边的称呼。”藏月避开他的眼睛：“还有以后要是有人问你叫什么，你就说，你叫小官，姓张。” “嗯，阿妈我记住了，我叫小官，张小官！”小孩呲着大牙笑的开心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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