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几人悲苦同情之际，贺亭衍却是冷着面儿道：“偷盗便是偷盗，错了就得受罚，无关你有多少苦衷。”</p>
小贼跪着挪到贺亭衍跟前，手还没攀上裤腿便被江敬舟及时拦截推开。双手环胸地说道：“我家大人说得不错，可怜也无用，又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自己挑的路，就得受这路上带来的罪。”</p>
饼店老板多愁善感地帮劝道：“要不还是算了，怪可怜的。”</p>
被偷盗的几人也跟着说道：“是啊，反正钱都找回来了也没少，要不就算了吧。”</p>
江敬舟忽然觉得可笑，偷钱的人跪着，被偷钱的人因为其可怜帮劝着。如今反倒他跟贺亭衍捉贼的倒像是欺男霸主的人，仅仅因为小贼卖了几声惨？</p>
小贼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大人行行好，饶了我们这一次。家中妻儿老小全还饿着，若是在不吃东西，怕是要熬不过今晚了！”</p>
店里的几人听罢更是同情，劝道：“罢了罢了，赶紧拿些饼回去吧。”</p>
“不行。”贺亭衍厉声制止，“三个月牢刑，一日不能少。”</p>
屋子里皆是一阵沉默，心道这新官上任的县令莫不是就想以此拿功绩，铁面无私的这般没有人情味儿。</p>
江敬舟看着跪着的几人，冷哼一声道：“这世上谁人不苦？谁不是拼了命地活着？仅仅因为这些人的辛苦与可怜被公之于众，所以做什么错事都该被理解原谅？这跟会叫的孩子有奶喝又有什么区别？”</p>
他看向被偷盗的几人和那上了年纪还要每日起早贪黑做烧饼的老板，“你们的钱不是辛苦赚来的吗？你们的日子难道是靠着别人同情过过来的？错了便是错了，做错事就该认罚！”</p>
小贼红着眼回道：“你们日日吃饱穿暖自然体会不到，你被人拿着棍棒打过吗？被人像个乞丐或是狗一样嫌弃过吗？</p>
没有犯过错当然可以这么说，可若是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谁还不是苟活于世的强盗？”</p>
贺亭衍站起身，低眉垂目的看着小贼说道：“这不是你们可以偷盗与滥杀的理由。”</p>
店里的众人怕是被小贼的这股可怜劲儿给说忘了。先前他就已经说过，自己承认能缓刑。可小贼却还是选择了拔刀相向，甚至想将这一屋子的人全数杀害，只为眼下所谓的饿极了。</p>
恶人终是有他变恶的前因，可一旦踏入了泥沼，即便曾经在怎么善良又或是吃了多少苦。黑便是黑，白便是白。</p>
拿着曾经的苦难来博取众人的同情，这不是为其恶行洗刷是非曲直的方式，不过是为自己的过错找一个理所当然的借口罢了。</p>
他满脸威严地再次问道：“你们当真是饿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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