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将画纸怒砸在地，双手叉腰，气得大口喘粗气。 </p>
听到这般侮辱，即使是颜川这般脾气好的人也再难忍住不发作，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指着张妈妈就要开骂。 </p>
“你这......” </p>
“张妈妈！” </p>
纤月按下颜川的手，挡在他身前，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声。 </p>
第一次，自来到凝香院以来纤月第一次同张妈妈用这种语气说话，突然爆发出的火气，就连张妈妈都被吓得一怔。 </p>
不等张妈妈回过神来，纤月扫了一眼新月居前的众人，朗声道： </p>
“颜公子是小二又如何，就算他是乞丐，对纤月而言也是贵客，只要纤月尚在凝香院一日，新月居的大门就只为他敞开！” </p>
“你......你你......” </p>
纤月一番话怼得张妈妈险些背过气去，打了个趔趄，撞在门扇上才勉强站住，一手按着心口，喘粗气。 </p>
她本以为纤月失了花魁之位会更好拿捏，可看现在这架势是打算拼个两败俱伤鱼死网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p>
“我怎么了？自进凝香院以来纤月大小事哪件不是您定，今日，纤月就要自己做一回主，今夜，颜公子将留宿新月居！” </p>
这番话，又如一道炸雷，这回不是在众人耳边炸响，而是直劈在众人头顶，劈得众人神魂离散，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p>
颜川同样惊讶得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蹦出来，脑子里只如一团浆糊，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想不出。 </p>
稍稍冷静，颜川意识到纤月这是为了气张妈妈才这么说，看到那恶婆娘气恼得几乎吐血的样子着实解气，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p>
瞥了一眼纤月，想到留宿新月居，颜川又不免有些心潮澎湃。 </p>
片刻后，张妈妈不怒反笑，那笑声像极了乌鸦鸣叫，骇人至极。 </p>
“嘎嘎嘎，好，你既如此自轻自贱，那便由你去，希望你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p>
张妈妈说完，指着那三名小厮道： </p>
“你们几个还在这瞎忙活什么，让她的好情郎帮她干！” </p>
说着又转向纤月。 </p>
“今日亥时之后这楼便是玲珑阁，亥时后这屋子里没搬走的东西一律归玲珑阁所有。” </p>
话毕，张妈妈怒甩衣袖，转身快步走了。 </p>
玲珑看看纤月，看看颜川，又转头看看已经走远的张妈妈，忙小跑两步追了上去，怯生生地问： </p>
“张......张妈妈，玲珑可以跟纤月姐姐一起住吗？玲......玲珑喜欢听纤月姐姐唱曲。” </p>
玲珑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张妈妈的脚步，满眼期待地望着张妈妈。 </p>
张妈妈本就在气头上，听到这话差点气炸。 </p>
“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花吟有什么资格与花魁同住！去收拾你的东西，亥时便搬来玲珑阁！” </p>
“是！是！” </p>
玲珑如一只惊弓之鸟，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应是。 </p>
张妈妈见状气得咬牙，也懒得多说，怒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快步走了。 </p>
玲珑跪在地上回过头看了纤月一眼，见纤月正冲她笑，她也绽放了笑容，似孩童般天真烂漫的笑容，随即爬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灰土，小跑走了。 </p>
没跟在张妈妈身后，玲珑的步伐明显轻快不少，时不时蹦起一步，怅然一副孩童模样。 </p>
小厮跟着张妈妈走了，看热闹的人也相继离去，这即将成为玲珑阁的新月居转眼便只剩纤月和颜川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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