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忠终于转身。</p>
双眸明亮,闪着精光。</p>
“好久不见,赵进。”季云忠声音有些抖。</p>
“好久不见,老头。”朱雀笑得像个调皮的小孩。</p>
一老一壮,就这么笑吟吟面对面站着。</p>
似乎有很多话要说。</p>
但又没有人开口。</p>
房间里只有烛火摇曳时的微光闪烁。</p>
终于。</p>
季云忠打破沉默。</p>
他指了指书桌前的竹椅:“坐吧。”</p>
朱雀坐下后,拿起桌上的镇纸在手里转着玩:“老头,我要不来,你是不是到死都不愿意联系我?”</p>
季云忠微笑:“赵进成了朱雀,咱也不知道心会不会变,对吧?”</p>
“啧啧啧。”朱雀咂嘴,“虽说只跟了你两年,但说这话多少有些埋汰人了。”</p>
“见多了而已,当年像你一样在北境跟着我巡夜的,也就剩文家两兄弟和你了,其他人,都想着开国立功呢。”</p>
季云忠脸上有一抹惆怅,显然接受不了。</p>
“嘿,国哪有那么好开的?他们找死,你不用可怜他们。”朱雀笑道。</p>
看着身形已经开始佝偻的季云忠。</p>
笑着的朱雀其实很心酸。</p>
十五岁从军,二十一岁去北境当巡夜人。</p>
遇到四十四岁的季云忠。</p>
季云忠很看重他。</p>
教他修行,教他打仗,教他做人。</p>
那时候,季云忠是北境真正的长城。</p>
年轻时崇拜一个人,通常都想成为那个人。</p>
所以,赵进要当西边的长城。</p>
于是,他便去了平西王那里。</p>
做长城为的是什么。</p>
自然是保家卫国。</p>
后来,北边的长城跨了。</p>
被长城外面数名高手围攻。</p>
活是活了下来,但伤及修行根本,境界暴跌。</p>
但北长城仍然想着要保家卫国。</p>
所以,便在先皇面前自告奋勇,要深入虎穴做那大楚棋局上的一枚棋子。</p>
沙场拼杀的狠人。</p>
回到京城却发现做不惯棋子。</p>
于是棋子变成了棋盘上的钉子。</p>
这次堪舆图案子被查破,就是钉子检举的。</p>
所以,那边想要拔掉钉子。</p>
说是贬黜,其实是李家的一种保护方式。</p>
时过境迁。</p>
十年后再见面,季云忠还是季云忠。</p>
赵进却变成了朱雀。</p>
朱雀地位很高,他的话在平西王府很有分量。</p>
而平西王的话,在大楚同样很有分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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